“蠢货!还不找地方躲起来!”
褚建仁连滚带爬地找了个掩体,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瞧见街道两旁的屋顶忽然飞出许多黑衣人,个个手持弩箭,对准了静娴和她身边的男人。
再看看自己的冠子,要是刚刚静娴慢了一步,想必他的脑袋这会儿已经被射开花了。
显然那些人是冲着陆沉渊去的,街道上瞬间乱成一团,血腥味儿四处弥散,匕首横在胸前,迅速解决一个刺客。
眼瞧着陆沉渊身后有两个刺客手握明晃晃的大刀砍了过去,静娴瞳孔一缩,手中匕首迅速飞掷而出,瞬间命中刺客喉咙。
他看着静娴朝他这边过来,袖口下冰冷的袖箭瞬间被收回。
静娴拽着他的手,脚下一个借力,双腿蹬在刺客胸膛上,只听见一声骨裂,她动作极快,褚建仁已经看傻了眼。
但来的刺客很多,静娴只有拉着他一路狂奔,风拂起她的发丝,额间有了薄汗。
身后的刺客穷追不舍,步步杀招,皆是要取陆沉渊性命的。
肉眼所见尽是锋芒,刺客身影重叠,遮住了两旁的光亮,他们在上,而她和陆沉渊在下。
杀气横生。
而街道上方才被静娴杀死的刺客忽然身体扭曲,四肢着地,胸腹朝上,身体发出一阵骨骼扭曲的声响,对着静娴逃跑的方向迅速飞奔过去。
周围的人惊吓过度,发出阵阵尖叫。
“我靠!那不是……”
“药人。”
褚建怀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说着。
“这些刺客应该是从小被毒药炼制过的,没有心智,以杀人为主,即便是将他们杀死,他们也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复生。”
而这种炼制药人的法子,也是琅嬅老祖所创。
世人说,她既是救赎者,也是屠夫。
亦正亦邪,可有太多人追求长生了,所以世人对她的追捧已达至巅峰。
只是炼制药人过程很是复杂,能够让药人去刺杀的,那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静娴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自己迅速袭来,危险的信号在背后炸开,刹那间令她毛骨悚然。
她用力一把将陆沉渊推出去,顿挫间,长刀划破她身后衣衫。
“阿渊,你快些跑,待会儿我来寻你!”
药人!
她终于知道那股熟悉之感从何而来了。
这些刺客,竟全都是药人。
陆沉渊张嘴,似要说什么,静娴却凶狠地瞪向他:“还愣着做什么,走啊,你什么都不会,留在这里只会拖我后腿!”
她大约是没看见面具之下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锐利锋芒和杀气,可刺客的目标不是她。
她挡在面前,双目猩红,匕首紧握。
想杀陆沉渊,那得问她同不同意!
那双喋血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药人,一股杀意迅速蔓延,刺客们对视一眼,迅速朝着静娴出击。
只有先解决了面前这个碍事的女人才能杀了那个人!
刺客们进退有序,举着武器迅速将她围拢。
就算她再怎么厉害,也终究会寡不敌众!
那已经产生异变的药人更是厉害,对着静娴一阵猛扑,泛红的双眼凶残狠辣,她身上鲜血的味道更是让他们兴奋异常。
鲜血染红了她整个后背,就在药人扑来的瞬间,一支短小精悍的袖箭迅速贯穿他的头部,空气中流露出一股硝石的味道。
静娴眉心微动,立马飞身后退,几乎就在她后撤的同时,那药人的身体忽然发生爆炸,浓烟弥漫在巷子里,等到烟雾散去之后,面前早就没有了静娴的身影。
那袖箭中竟然藏着硝石,在贯穿药人的同时,药人的血液带有很强的腐蚀性,会将袖箭腐蚀,同时引发爆炸。
就在刺客们暗恨这次任务失败时,更多的袖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一声声爆炸不绝于耳,不多时,所有的刺客便全都炸成了一滩烂泥。
“都死了?”
褚建怀带着官兵赶来时,这些没有一个活口。
满地的碎肉和血水,场面极其血腥恶心。
“务必要找到叶姑娘,她可是我们县城唯一的炼药师!”
褚建怀脸色铁青,偌大的县城进了这么多刺客,县衙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一旁的县老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大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褚建怀冷哼:“既为一方父母官,便要庇佑一方百姓安危,如此多的刺客闯入城中白日行凶,你若不想当这个官,便趁早告官回乡!”
褚建怀不怒自威,吓得那县老爷冷汗连连。
褚家是县城的富商,大半的经济都要依靠褚家,且听说褚家原本是从昆京来的大户,昆京处处是贵人,这褚家只怕也是非富即贵。
“兄长,你说她还活着吗?”褚建仁在一旁心有余悸地问着,这地上的碎肉完全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尸体。
全都碎了。
褚建怀凉凉地看向他:“你是巴不得她死?”
“当、当然没有!”
后背的血还在流,那一刀砍得够深,都怪这身子先前太过于孱弱,不论是力量还是反应力都和四百年前的她差太远了。
“阿娴!”身子踉跄间,她被一双手迅速扶着肩膀,静娴抬眸看见他,紧绷着的身体骤然放松,瘫痪在他怀中。
面具之下,那张脸神情瘆人恐怖,他一把将静娴抱起,直接走进一间荒废的宅院里。
静娴笑道:“不曾想,你竟有这般力气,还能抱得起我。”
这般时候了,静娴还不忘调侃他。
陆沉渊没有说话,将她温柔放下,扯开她身上血衣,瞧见了她背后那一道狰狞的刀痕,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了尾椎骨。
伤口深可见骨。
她便是这般撑着一路过来找他的。
“我吃了药,还死不了。”然而说话的声音却有气无力的。
他扯了身上的布料将她背上的血迹擦干净,触及到伤口时,因疼痛而后背抽搐不止。
双手死死抓住身下枯草,嘴唇被咬出血,口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儿。
他从怀里掏出止血药粉洒在她伤口上,然而这股疼痛让她几乎撑不住,脸色煞白,汗水更是大颗大颗地往外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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