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风没说什么,只是快步离开了这里。
叶灵筠还在牢狱中痴痴地等着,幻想着张若风会来救自己,可等来的却是褚建怀。
那人斯文儒雅,狱卒搬了案几过来,面前摆放着熊熊燃烧着的炭盆。
褚建怀敲了敲桌面,微微沉吟片刻,温润的嗓音在牢狱中响起,他道:“叶姑娘,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懂的吧。”
叶灵筠看着他手中烧得通红的三角铁烙,眼里露出惊恐。
“你要做什么?”
“你不光投毒杀人,还造谣生事,你可知你找的那道士是什么人?”
叶灵筠瞪大双眼:“我没有!那道士也不是我找的!他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灵筠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她盯着褚建怀说:“我不能死!你不能杀我!二公子他喜欢我,他说过要娶我当夫人的!你也不想你们兄弟反目吧,大公子,你放我出去,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什么坏事儿都不敢干了!“
是了!
褚建怀是喜欢她的,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她就不信,他能杀了自己弟弟心爱的女人!
褚建怀微微皱眉,就连一旁的狱卒神情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县城里谁不知道褚二公子是个浪**公子哥,那怡春院里的头牌是何等的绝色佳人,当年一门心思的想要嫁进褚家当个小妾都没资格,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二公子居然会喜欢她?
褚建怀笑了起来,笑道:“叶姑娘,自信虽好,可若是自信过头了,那便是丑人多作怪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公子若是不信,尽管去找了二公子来!”
对,二公子一定有办法救她的!
二公子虽然从未明说过,可二公子先前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如果他不是对自己有意,又怎会在乡女面前维护自己,还对自己百般爱怜呵护?
说不定那二公子就是厌倦了县城里的姑娘,才会对自己青睐有加的。
“叶姑娘怕是要失望了,本公子可从来没说过喜欢你。”
褚建怀摇着扇子,脸上带着笑意出现在牢狱中。
“兄长找我过来,便是让我听这等恶心言论的吗?”
褚建怀淡淡道:“你整日在外拈花惹草,如今便是让你看个清楚。”
“你在骗我?”叶灵筠不可置信的看向褚建仁,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滑稽可笑。
褚建仁撇撇嘴:“未曾说过,何来骗你?”
“叶姑娘,你若肯实话实说,今日倒也可以免了这顿皮肉之苦。”
他知道,指使叶灵筠,肯定不止一个人。
那人要他彻查,他就不可能放过叶灵筠。
叶灵筠疯狂摇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毒是别人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话音刚落,那烧红的铁烙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脸上。
滚烫的烙铁在刹那间将娇嫩的肌肤灼伤,空气中弥漫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啊──!”
凄厉的惨叫回**在牢狱之中,让人头皮发麻。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叶灵筠疼得捂着自己的脸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恐怖。
温润如玉的男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叶姑娘,女为悦己者容,今日是左脸,你还有一次机会,明儿在下还会过来,下次便是右脸了,若是整张脸都毁了,叶姑娘这个贵妾也只怕是当不成了。”
比起这条命,叶灵筠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脸。
她向来觉得自己这张脸得天独厚,是一众乡女生的最好看的一个。
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褚建怀擅长钝刀割肉,不会一下子将她给弄死,要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才能让她体会到生的希望。
等到几人一走,蜷缩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叶灵筠良久才缓了过来。
她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一张纸条,她看着上面的内容,遂又迅速地将那纸条塞入口中,狠狠吞了下去。
她摸着自己被烫得不成样子的左脸,此刻正火辣辣的疼着,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来。
叶静娴,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褚建仁难得回一次褚家,在乡下生活一段时间后,他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县城里的生活里。
“兄长,我师父屋子里的男人,你可认识?”
褚建仁总觉得,那男人好像不简单!
他可没有错过兄长看到那个男人时的表情,震惊,惊恐,还有一丝臣服。
褚家处处雕梁画栋,即使是到了冬季,院子里也是花木染醉,绿意盎然。
“昆京来的,依你之见,他应该是谁?”
那是位谁都得罪不起的贵人。
“连兄长都忌惮的,除了皇室就没有别人了,一是储君枳实殿下,二便是晋王殿下了。”
唯有这两个人,才是能让兄长忌惮的。
可褚建怀却是摇了摇头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世上能让人忌惮的,有时候并非是权力地位,还有其他。”
“大公子,出事了!”
院子里,小厮慌忙地跑了进来说:“县衙起火了,就连天牢那边也……”
“去天牢!”
褚建怀翻身上马,直奔天牢而去,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整个天牢都被火蛇吞噬着。
被关押在里面的犯人不停地传来哀嚎嘶吼,褚建怀脸色铁青,死死地握住了手中马鞭。
“大公子,天牢里的犯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负责看守牢狱的狱卒们也死了个干净,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粉尘。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起火?那叶灵筠呢?是不是也死了?”
好不容易灭了火,整个天牢都已经烧成了灰烬。
褚建怀上前,脚底下却踩到了一滩粘腻的东西,他蹲下来沾了一点放在鼻尖下轻嗅。
“是火油。”
火油金贵,又难以开采,竟然有人如此大手笔用火油烧了整个天牢。
到底是想杀人灭口,还是劫狱?
“大公子,这便是那叶灵筠的尸体,只是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狱卒们将她的尸体抬上来,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头上的珠花和左脸上的烫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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