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怎么舍得?

疯狂的将整片小树林都查找了遍,但还是没有她的身影,没有!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这失望的一刻消失殆尽,手掌心的疼痛也几乎麻木了他的神经,不曾停止的流血更是让他全身虚软不已。

如果说,刚才还在的兔儿的身影是支持他挺到现在的希望,那当希望不见了的时候,只剩绝望的人,如何再有力气支撑起他整个人。

“兔儿!兔儿……”他跌靠在一棵大树上,头脑沉沉的缓缓顺着树干慢慢滑下,湿腻的树干将他后背的衣衫磨蹭的变形并脏乱不堪。

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考虑这个,只有一遍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直至最后声嘶力竭的几乎扬尽了所有力气的喊出最心爱的人的名字:“兔……儿……”

声音几乎穿透了云霄,惊起了林中的冬鸟,茫然的飞离了小树林。

一道黑影若有似无的漂浮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但依旧咬牙坚持着一丝清醒的男人,黑影满怀心酸的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兔儿?”听到声音,逐渐要陷入混沌的牧以琛忽然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想要追寻心爱之人的身影,却只看到那抹若有似无的黑影。

原来是她啊!

失望笼罩在心头,他无力的缓缓垂下眼睑,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昏迷之中。

狐妖心酸的苦笑了一声,却不能任昏迷的人就这样在这里待着,而几乎失去所有妖力的她,也只能去借助别人的力量来救他了。

快速的回到牧家的别墅,狐妖再次附身在王嫂的身上,然后便匆匆往刚才的小树林跑去,却没有想到,刚才牧以琛昏迷的地方,除了他身上留下的鲜血,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怎么可能?”她猛地一惊,诧异的抬头看向落光了树叶的枝桠间那一片蔚蓝的天空。

……

一间狭小的小屋子,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只有屋顶处有一个透气孔一样的小洞,能够够让人辨别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空气中,潮湿而带着腐烂的味道,刺激得人得鼻腔,几乎令人作呕。

靠墙的一个角落里,一男一女紧紧的相拥着,尽管他们几乎看不见对方的容颜,但彼此熟悉的感觉让他们的心里一片的平静。

“秀儿,待会儿我会先走一步,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奈何桥边多等你一刻,我们生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死在阴间也要一起趟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男子嘶哑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本来的音色,但依旧阻止不了言语中的款款深情。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当刑场上的哨子声传来,我便会立即与你去九泉之下汇合!”女子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闲话一些平常事,“只是,若是可以,我不想喝那孟婆汤,因为我不想把你忘记,我要你的身影生生世世的刻在我的脑海中!”

“我也不想喝,那我们一起求着孟婆放过我们一回如何?”男子的手想要抚摸女子的脸庞,肩膀微微一动,才想起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手臂。

“好!”女子应着,虽然看不见男子的动作,但她已经心有灵犀的感觉到了他的意图,自己的手代替着他的,缓缓的在自己脸上抚过,又缓缓的爬上他的眉梢眼底,“我会记住你的所有一切,来世一定会找到你!”

“嗯,来世我们不再加入家族的纷争中,找一块隐世乐土,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

……

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牧以琛已经没有多少的唏嘘之情,对他来说,这样凄惨而不能与爱人相守的梦境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梦境了。

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对于他来说,再也不见了兔儿的生活就如同防擦梦境中的黑暗一样暗沉,若是可以,他也真想与梦境中的人一般,选择自己最想做的那件事。

不知是不是睡久了,他觉得身体似乎有些僵硬,而且,还仿佛有重物压在他身上一般的令他呼吸有些困难,手脚都呈现麻木的感觉,让他本就昏沉的神智又更加恍惚了几分。

特别是右手心的伤口,麻痒麻痒的,好像有千百只的的蚂蚁爬过,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额~”他低哼了一声,动了动手,想要缓和一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麻痒到不是很好控制的手挥动的幅度似乎太过大了一些,啪的一声打在了某一件物体上面,清楚而响亮,似乎是打在了裸.露的肌肤上的感觉。

肌肤?!

牧以琛整个人一惊,也不顾头脑还有些昏沉,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光线,让他有短暂的不适应,但很快的,他就在昏暗中看到了一双晶亮的大眼睛。

大眼睛眨阿眨的,有些红肿,也有些哭意,近在眼前的距离让他仿佛是看见了兔儿。

“呵呵!牧以琛,你大概还在做梦中!”他自嘲了两声,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若这是梦境的延续,他愿意再睡上几天几夜,只为梦中有兔儿的相伴。

忽然,脸颊上猛地一痛,一排细牙毫不留情的还摩擦了两下,令的他整个人一阵颤栗,不可置信的再次睁开了眼睛,掩饰不住喜悦的叫道:“兔儿!”

“哼!看你还会不会以为是在做梦了!”趴在他身上的兔儿得意的龇了龇牙,原是想要调皮几句的,却忽然毫无预警的落下眼泪来。

成串成串的泪珠就像是连绵不绝的小雨一般低落,只瞬间的功夫就浸湿了牧以琛胸前的衣服。

“兔儿!”滚烫的眼泪烫灼着他的心,这时候,所有的想法都被他抛却在九霄云外,只想要好好的安慰这个已经深入他骨髓中的小东西。

双手化成一个紧紧的牢笼,将娇小的她困在自己的怀中,手上又微微一个用力,他已经反转身将娇小的她压在身下。

将咸咸的泪水悉数吻去,绵密的吻也渐渐滑落在她的唇瓣……

兔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眼泪渐渐收住的时候,一双藕臂也自动的缠上了他宽厚的后背。

情动只在一念之间,当房间中的气温逐渐在攀升中时,房门忽然被猛烈的敲击声敲得微微震动。

情潮在瞬间退却,牧以琛更是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他刚才是在做什么?他是想要做什么?难道他想要毁了兔儿吗?

狐妖警告的话语似乎就在耳边,她说:若是然兔儿动了凡心,有了人间的男女之情,那她不要说回不了仙界,也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而若是,她破了处子之身,那等待她的就是仙界最严厉的惩罚,那将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惩罚!

一阵寒意侵袭了牧以琛的整个身体,冻得他全身打着冷颤,慌不迭的下床。

不管现在外面那个还在一直不停敲门的人是什么样的企图,但他只有感激的份儿。

慌乱中,他来不及穿戴整齐,只转身进了卫生间拿了一件睡袍快速的披上,然后才嘶哑着声音问道:“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他,而激烈的敲门声也随即停了下来。

牧以琛狐疑的打开了房间的一盏昏黄的小灯,然后才去开门。

门开处,昏暗的走廊中空无一人,刚才那么激烈的敲门声仿佛是他们的幻觉。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蓬勃的情潮冷静了下来。

关上房门,牧以琛有些发虚的靠在门上,目光随之落在了大**。

**,被子有些凌乱,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热情,而宽大的被子下,却只有一小块的隆起。

是的,就是一小块,小的就是一只兔儿该有的体积。

牧以琛忽然就笑了,曾经的心痛和沮丧,以及失落,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消散的没有了踪迹。

被子底下的那一小团听到他的笑声小小的颤抖了一下身子,然后,在他越来越狂肆的笑声中,终于忍不住探出一只小脑袋,红着眼睛控诉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牧以琛,你这个坏人!”

“好!我是坏人,我是大坏人!”大笑声终于转变成了微笑,他修长的腿迈开,走到床前坐下,柔软的席梦思顿时陷下去一角,而兔儿也小小的颤栗了一下,小脑袋一缩,又鸵鸟般的缩进了被子里。

“兔儿!”他大手一捞,自然是毫不费劲的就将幻化成了原形的小兔子抱在了怀中。

他靠在床头,让她可以舒适的窝在他的肚子上。

“哼!”她则回了一声轻哼给他,小脑袋往旁边一扭,不看他,暗示她她应该还在生气当中。

“兔儿,你的肚子好像小了不少!”某人也不强求她看着自己,只是摸了摸她明显有些瘪瘪的肚子,怜惜的道。

这两天,她都没有好好的吃饭呢!

“哼!我饿死了,你不是才高兴吗?”某兔赌气的道,眼圈儿似乎又红了。

如果她不是还想要再看他一眼,是不是就这样带着一生的遗憾和怨怼彼此分别了呢?

牧以琛的身子猛地一颤,抱着她的双手更是不可自持的一紧,差点就捏疼了她的两只前爪。

呼吸也在一瞬间滞了一滞,他心口微疼的低声道:“我怎么舍得?”

这一句怎么舍得,顿时将兔儿眼中蓄藏的眼泪给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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