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们……确实早就认识……”凉音轻轻地开了口，握着一旁怜司的一只手，怜司还红着眼眶，却微微地笑了。“凉音，你还痛不痛？……”

“好多了。”怜司的眼中倾泻出十夜从未见过的温柔，十夜不禁呆住了：

“你们……难道是……？”

“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怜司温柔却坚强地回答，“我知道在这种地方，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另一回事，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感情，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在自己死的那天还孤零零的一个人，人好歹也要留个念想给自己，你说是不是？”怜司轻轻地笑了，美得倾国倾城，只是带着凄凉。

“怜，你不要这样说，我听了会难受的。”凉音心疼他的伤痛，握着怜司的手稍稍用力，“都是我没用，你才会被人欺负……”

“凉音，别这样怪自己，是我自己喜欢上你的，怎么怪别人欺负我呢？”怜司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还是笑着，“有你的心疼就什么都值了，那些欺负我的人，只要你不在意，我根本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凉音也红了眼眶，“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强尼少爷对我不错，从来没动过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竟然这么疼……怜，我对你不够好，我一直不知道……”

“别说了……我真的不要紧……”怜司的泪水终于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可是却还在笑着，他轻轻捂住凉音形状姣好的唇，“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没那么痛苦的……真的……”

“怜……”凉音抱住怜司，眼睛紧紧地闭住。

就这样稍稍过了一会儿，凉音轻轻推开怜司，温柔地为他擦去泪水，“可是，怜……以后你要好好自己照顾自己，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怜司打断：

“怎么会呢？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照顾你，因为凉音总是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总是把别人的事情放在最先……”说着对着凉音轻轻地笑。

“怜……你这是……”凉音不懂怜司的意思，在一旁听愣的十夜也不明白。

“我知道你要走，我知道你会被送走的，因为只要是强尼看中的人不是都会有这样的下场吗？”怜司没等凉音再开口，继续说，“我知道他要把你送到‘十夜’去，这些我知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说什么？怜司，这不可以，这绝不可以！”凉音不顾自己还有伤口，几乎跳起来大吼，“我绝不会让你跟我去那种地方！”

“凉音……你听我说……”怜司温柔地安抚自己的爱人，“你要是一个人去了，我还要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你怎么样对我来说就是无法忍受的酷刑，就算我留在这里，我的境况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反而是跟你一起走，在一起共同面对还好些，还可以有个照应，再说……”说到这里怜司垂下了头，“我早就被**了，不用接受那里的魔鬼训练，只是每天送往迎来的话不会太辛苦。”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凉音还是坚持地说，“你说什么都不行，我不会带你走的！”

“呵呵……那好吧，那就算了。”怜司一直在笑，可是眼中的泪水就没停过，见到凉音不同意，怜司也不再坚持，他站起身，对十夜笑笑说：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么莫名其妙的场面……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今天晚上凉音就拜托你了。”说完怜司朝十夜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回头望了凉音一眼，才走出了房门。

“怜……”凉音望着怜司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桜小璐先生……”十夜轻轻地开口，“你刚才说的‘十夜’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跟我的名字一样？

“……‘十夜’是一家地下俱乐部，出卖男色……而强尼，正是为这家俱乐部出面四处物色人才的……我只知道那里是火坑……去了……有可能再也出不来……我不想怜去……我真的不想……”凉音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十夜只好一边安慰他一边问：

“那……强尼少爷的执事……都会被送到那里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的确是是都被送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消息了……”凉音抬起头，注视着十夜，“我想……我们这次要分开了……怜司……拜托你了……”

十夜虽然想说三神前辈不用担心的，但是看到凉音那么寂寞的脸，十夜只有点了点头。

可是三天之后，怜司就已经找不到凉音了。

“凉音呢？凉音在哪里？”怜司焦急地抓住十夜询问。

“三神前辈，桜小璐先生已经早就知道了你只是假意答应他不再跟他一起去，所以故意把时间说晚了几天，他……已经走了……”

“什么？……哈哈哈……不会的，夜……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快告诉我……凉音在哪里？……快告诉我……”怜司愣了愣，嘴揭上灿烂的笑容，他孩子气地摇晃着十夜的手臂。

“三神前辈……我说的是实话……桜小璐先生……真的已经走了……”十夜已经没有力气去替凉音辩解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面前焦急如焚却不愿意相信事实的怜司，只能很平静地说着事实。

“走了……”怜司松开抓住十夜的手，美丽的眼睛失魂落魄地没有了焦点，“凉音是笨蛋……他这样走了，以为这样就可以丢下我吗？……呵呵……凉音……你等着……我就去找你……”怜司说着，咯咯地笑着离开，十夜没抓住他，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