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见苗头不对,上前适时打断道:“叶君彦,你何时如此争强好胜了?”
叶君彦知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激,轻笑一声道:“小爷还不是看不过去吗?此事与我们有何干系,累死累活还要被当靶子,有意思?!”
江陵面色微沉,“此时不是翻账的时候!今日来的有哪些大人物?”
叶君彦倚在墙边,吊儿郎当的一一历数:“林家堡主;赵家堡主;临江城主;桐城城主;夺命阁老板娘‘毒寡妇’露华浓;‘一箫走江湖’玉门女侠;‘百晓通’赵钱孙;”
“可都在船上?”
叶君彦笑道:“不仅在船上,还看着热闹。”
“这热闹可不好看。”
“不好看也得看,毕竟身为江湖中人,即便少知晓些东西,也不会多了什么!”
说罢,叶君彦与江陵二人相视一笑。
邓灵菡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楚思远在调息,并未听得十分清楚,不过心中对二人的布置亦有大概。
他们是打算将春江潮的勾当公之于众,趁着柳宁正在气头上,做事不管不顾,直接挑明青州城与春江潮的那些肮脏之事,只不过这事做好了是好事,若是做糟糕了,怕是人救不出,他们也难以逃脱干系。
傅玉泽与段玉楼此刻已从旁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瞧见四人,段玉楼倒是先开了口道:“叶公子,你刚刚的剑法当真是厉害,不知师出何门?”
叶君彦微扬下巴,痞气十足道:“关你何事?”
段玉楼笑的谄媚道:“只是瞧着公子的剑法精妙无双,又正气凛然,似乎像是三苍派的剑法。”
叶君彦嗤笑道:“精妙无双便似贵派的剑法了?!”
江陵紧了紧眉,段玉楼还真是分不清场合,此刻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看向渐渐调息结束的楚思远。绫罗散的毒并不会如何损耗人的内力,因此楚思远服下解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恢复过来。
江陵瞧着他,松了口气,上前将怀中的解药全部给了楚思远,方道:“思远,你们在下面将那些铁门打开。行事小心,若我猜的没错,西侧的是关押那些姑娘的地方,东侧应该是藏着大把的罂粟,北侧是刑牢,最主要的是那些姑娘,若别的不能顾忌,我们首先需将那些姑娘救出。”
江陵的话一说完,叶君彦便将手中的几把钥匙丢给楚思远,表情仍旧倨傲。
楚思远优雅接过,郑重点了点头道:“你们万事小心。”
邓灵菡见江陵眨眼间给他们安排了事情,却没有江陵和叶君彦,她奇怪道:“那你们干什么?”
江陵耐心道:“我们会去上面。”
邓灵菡没听懂江陵的意思,待再想追问他们去上面干什么之时,江陵与叶君彦冲几人一抱拳,身影一闪,再往前看去,他们已没了踪影。
傅玉泽隐在暗处,瞧着轻功如此绝妙的叶君彦,慢慢皱起眉头,他似乎没那么简单。
此刻,楚思远恢复,傅玉泽与邓灵菡自然十分欢喜,只不过段玉楼却并不怎么欢喜,因为跟着大师兄那便表示他们要做十分危险的事。
他的小命十分宝贵,并不想死。
若是可以,他宁愿去上面跟着江陵二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还未歇口气,便又要踏入另一个险境,为的还是些毫无干系的人,着实不划算。
即便有楚思远在,他亦不能一个人护着他与邓灵菡两个人,此事不溜,更待何时?!
段玉楼心动念起,手指一弹,“叮”的一声响,与此同时,他袖中迅速抽出利刀,直接往腰间扎去,刀尖十分锋利,片刻便见了血,他惨烈“啊”了一声,立即弯下身子作痛苦状。
楚思远听见响动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又听见段玉楼叫声,方发觉是有人使了调虎离山之计,他立即走到段玉楼身侧,焦急查看他的伤势道:“师弟怎么了?”
段玉楼手捂着腰,只瞧得见他的伤口血流不止,甚是骇人。
傅玉泽立即作备战状态,环视四周怒喝道:“是谁?!出来!”
楚思远紧着眉想要查看段玉楼的伤势,但段玉楼紧捂着伤口,唯恐放开便血流如柱,楚思远扫了眼段玉楼的神情,抿了抿唇,从怀中掏出伤药和白布道:“师弟,我帮你包扎,还是你自己包扎?”
段玉楼额上冷汗淋淋,倒不是痛的,而是被骇的,他敏感觉出楚思远的语气并非刚刚那般担忧,难不成看出自己假装了?!
不可能!他的掩饰出神入化,不可能被识破。
因此,段玉楼故作虚弱道:“师兄,还是我自己来。那贼人偷袭我们怕是已然知晓我们在此处,你们久留十分危险,我尚可活动,在此处无碍。”
邓灵菡见段玉楼如此痛苦,也生了恻隐之心,不依道:“那可不行,若那贼人再回来,你岂不是危险的很。”
段玉楼忙道:“无碍,如此多的石门,我躲进一间即可,此处还有那么多的公子不是。”
邓灵菡认为这法子不好,刚欲反驳,便听楚思远语气淡淡道:“也好,辛苦师弟。”
说罢,他将手中的解药递给段玉楼,转身大声冲着这里的少年道:“此处有解药,大家来一一领即可,服了之后半个时辰可恢复体力,你们便自行离去吧。”
做完这些,他不再多言,直接往前面出口走去。
这里的少年们见有人进来,又有人出去,这才敢一一从石门中走了出来,往那捂着腰的公子那里领解药。
傅玉泽虽不理解楚思远为何会丢下段玉楼不管,但转念一想,跟着他们更加危险,他留在这也好。因此傅玉泽跟上楚思远,三人齐进了那出口处的铁门里,一按铁门上的机括,铁门吱呀呀的往上升去。
江陵与叶君彦此刻已掠出春江潮,隐在一侧观察着这甲板上三方对峙的场面,那甲板周围被清空了,只能瞧见青州城主仿佛与春娘、柳宁相谈甚欢。
柳宁坐在一侧,沉着面,眼眶通红,仿佛还未从悲伤之上走出;而春娘则坐在她的对面,头上仍带着幕篱,优雅淡然的饮着茶。
而何悟道则不动声色的坐与上位,瞧着下面二位女英雄,说出今日的第一句话,“今日这事,可怪不得春江潮!”
江陵听此,浅浅一笑,老狐狸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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