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甜品店的店长姐姐跟姚叙聊了一会儿,之后让他一个人安静地享受这些甜品以及跟从前相似的时光。
她说“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哦,不过我招徒弟要收费的,如果是你,可以打折。”她笑盈盈地起身离开了。
姚叙点点头,意思是自己会好好考虑的。
他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豪言壮语,说长大以后想开个甜品店,想给倪星桥做一辈子的甜点。那时候他说这句话是发自肺腑,只是感觉时间遥远,遥远到,如果不是店长姐姐提起,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现在的姚叙,没什么梦想。
当他从某种意义上脱离了戚美玲,也离开了倪星桥,发现自己好像成了飘摇的浮萍,没有根。没有根,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更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活下去,用自己的方式,真正地走进生活里。
他过够了那些年被戚美玲安排的人生,解放之后,只想自由呼吸。
但人也确实需要一个目的地,才不至于走得太茫然。
他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先不继续想这个。
姚叙拿起桌上了饮品喝了一口,他很惊喜,或许是店长姐姐知道他其实不喜欢甜,所以这款是最真实的果汁味道。
坐在过去最喜欢的位置上,喝着饮品,看着眼前装满了倪星桥写给他的信件的箱子。
姚叙的心像是被云朵包裹着,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试图往前走,可又战战兢兢。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为他解惑,他能做的,就只是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姚叙离开“青睐”的时候,店长姐姐又嘱咐他回去好好想想,还指了指那个箱子说“别辜负了爱。”姚叙笑着道谢,他难得笑得像以前一样。因为抱着大箱子,骑单车不方便,姚叙把共享单车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返还,之后坐公交回了现在的住处。
他现在跟别人合租,两室一厅,他住次卧。合租的室友是个外地来的小伙子,在房产中介上班,经常因为业绩不好被领导骂,姚叙好几次看见他坐在楼道里哭。生活中,个人有个人的苦。
姚叙到家的时候,室友正在煮面,两人打了个招呼,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把箱子放在桌上。
姚叙这个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这就是全部了。
但是他很喜欢这个小房间,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姚叙坐在桌前,盯着那个箱子看了好久,好几次想要打开,但都没有勇气。
他知道这个箱子里面承载的是什么,那是倪星桥太赤诚的爱意,让他这个罪人没有脸面去面对。他也很清楚,一旦打开了这些信件,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不遗余力地表达自己对倪星桥的思念和渴望,可是同时,他也可能会伤害到对方。
他见过戚美玲发疯是什么样子,他不希望倪星桥也活在阴影下。
姚叙转身先打开了抽屉。
满满一抽屉的药,他每天都想摆脱它们。
在医院的时候,他有一次听到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人家哭嚎,撕心裂肺,仔细听来才发现,对方拒绝服药,而拒绝服药的原因是,自从对方三十来岁第一次开始因为这个病吃药,到如今六十多,没有一天断过药。
姚叙拿出药,倒了水驭兎言,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吃下了。
他闭上眼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之后,他坐在床边盯着那个箱子看,那个摆在那里的箱子对于姚叙来说就像会施法的女妖,他根本无力招架无力抵抗。
他太想知道倪星桥都写了些什么话给他,是可爱的撒娇还是不悦的抱怨。不管是什么,他都想了解。
原来,这么多年,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姚叙最终还是打开了。
满满一箱的信件,最上面的是最近的日期。倪星桥一直到前不久,都还在不停地写信给姚叙。姚叙把这些信倒在**,按照时间排好。
他从最早的一封开始看,第三封还没看完,心脏就已经快要爆炸了。
他那个可爱天真的小男孩,那个因为他碰一下就好像会开花的小男孩,在他离开之后,整日痛苦,郁郁寡欢。
姚叙这一生,没什么渴求,唯一渴求的就是他心爱的小男孩能一生无忧快活。
然而,因为他的小男孩爱他,那所谓的无忧快活,消失了。
姚叙从小就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彻底失控了。
信件被丢在**,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大冬天里,只穿着毛衣就跑出了门,像一头莽撞的野兽。姚叙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倪星桥。
此时的姚叙彻底明白,击垮他的其实从来都不是戚美玲,也不是什么该死的命运,明明就是他自己。他要去向倪星桥道歉,然后祈求对方的原谅。他要为自己这些年的懦弱逃避和阴暗自私向对方道歉,要坦白自己的糟糕和无耻。如果可以,他希望倪星桥重新快乐起来。
他出了小区的门,没看到出租车,于是一边跑一边寻找出租车,寒冬腊月,跑出了一身的汗。等到姚叙终于坐上出租车,他呼哧带喘地催促司机师傅开快点。
司机师傅说“再快点再快点我超速被拍了,你给我交罚款啊”
姚叙被教训得哑口无言,只能急得不停捏手。
深夜,倪星桥在家里抱着电脑工作,弄得腰酸背痛。
这几天有个项目会要开,结果原本负责这个项目的同事出差了,做总结材料的工作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这几天因为姚叙的事情也没好好上班,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只能带回家来继续做。
那个同事把资料存得乱七八糟,光是重新整理就搞得倪星桥头晕脑胀。
他刚滴完眼药水,想着透透气,于是跑去阳台,把窗户开了个缝隙。
凉风吹进来,他总算头脑清醒了一点。
趴在窗台上发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闯进了视线。倪星桥愣住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出现,然后进了自己家的单元门。
倪星桥定了定神,赶忙跑去开门。
姚叙慌乱地往楼上跑,因为脚步太过急促,上楼时竟然不小心踩空。
倪星桥一直站在家门口听着脚步声,当他发现脚步声消失姚叙却没有上来时,疑惑地下了楼。只下了一层,他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姚叙。“姚叙”竟然不是幻觉,姚叙真的来了。倪星桥没忍住,虽然很想表现得冷淡一点,但还是面露喜色。
姚叙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倪星桥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他赶快拍了拍脏了的裤腿,有些局促地看着对方。
所有克制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像是被冲垮的堡垒,**然无存。
倪星桥居高临下地看着姚叙,问他说“你来干嘛”
“道歉。”姚叙仰头望着站在高处的倪星桥,“我来向你道歉。”
倪星桥有些想哭,但忍住了。
“真新鲜。”倪星桥说,“不给我甩脸色了”“对不起。”姚叙说,“是我太混蛋。”
倪星桥绷得好好的,结果姚叙这一句话就把他的心窝给戳烂了。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姚叙,如果你跟我说你有难言之隐,我可以理解的。”姚叙欲言又止。
“所以没有是吗就是单纯的不想见我是吗”“不是。”姚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要怎么才能把自己是精神病的这件事告诉给倪星桥
“行,你道歉了,但我也可以不原谅你。”倪星桥说,“不过既然都来了,那就进来喝杯水再走。”他说完就要走,可是下一秒,姚叙快步上来,把他抵在墙上吻了起来。
倪星桥的脑子还被浆糊一样的工作糊着,脑筋转得很慢,这突如其来的人和突如其来的吻都让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姚叙的吻激烈到让倪星桥有些招架不住,像是被激发了兽性的凶猛野兽,他甚至隐约尝到了血腥味。倪星桥的后背紧贴着墙壁,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姚叙塞进墙里了。
但很快的,倪星桥慢慢恢复精神。
他开始不想那么多,不管那么多,沉浸在了姚叙的吻里。
吻了很久,两人都有些情动。
倪星桥拉着姚叙回了家,进门后抬起腿,把门踹上,然后抱住了姚叙,让对方没机会逃跑。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倪星桥当自己这里是盘丝洞,姚叙就是那被他勾来的唐僧!
然而,倪星桥很快就明白了,姚叙才不是什么唐僧,他可没他这个本事。
时隔多年的吻,缠绵悱恻,姚叙心口酸酸涨涨的,快要被撑破了。
他怎么都吻不够,像是恨不得把这些年错失的吻一股脑都给补回来。
倪星桥很快就喘不过气了,但也舍不得叫停。他任由姚叙咬住他的嘴唇,任由姚叙的手开始在他身上作乱。意乱情迷。
倪星桥很久没有过这感觉了。
他一直都对**有阴影,当年因为戚美玲的出现,让他从此都没办法**,这件事让倪星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非常痛苦。他甚至为此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是心理因素导致的。于是他又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怎么都没用。
倪星桥因此焦虑了很久,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再有**了。
可如果对方是姚叙,他觉得姚叙可以接受他。倪星桥永远都对姚叙充满了信心。
所以,当姚叙的手往他的下身去试探时,倪星桥紧张的同时,也有些激动。
他绷直了身子,甚至已经忘记了回应姚叙的吻。姚叙的手隔着薄薄的家居裤爱抚着倪星桥的下身,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倪星桥没有任何反应。姚叙缓缓睁开眼,也停下了他的吻。
倪星桥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说自己的情况。
但姚叙并没有需要他开口,而是在下一时刻,突然单膝跪地,同时扯下了他的家居裤。摸你没反应
那我用别的办法让你有反应。
姚叙想都没想,就含住了倪星桥的那个部位。倪星桥惊得倒吸一口气,紧接着屏住呼吸,眼泪流了下来。
多年前的画面突然在他脑海里重现,他跟姚叙赤条条地缠绵,戚美玲站在门口惊声嘶吼。
那堪比恐怖片一样的画面在这些年里日夜折磨着倪星桥,如今仿佛场景重现,姚叙为他**,他抬眼看着天花板,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倪星桥在心里默念快点忘掉求求你,快点忘掉吧
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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