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公子手一抖,将黑色短戈收回。“梵文真经用在我身上是不是太过于浪费了。”此时已经是愤怒之极,反而说话平淡了许多。
真难凌空招手,梵文真经重新合进书页落回自己的身侧。“原以为只是九州在镜像山的弃民,没想到是楼家的判决者光临九州,青叶寺失礼了。”真难的言语之中对楼家有些敬意。真性却不知道楼家是何方神圣,忌惮于刚才锦衣公子手段变化之快,差点折了守护怒目金刚殿的寺僧。心中一点佛气也成了怒火,“管你是哪家的,先留下来再说。”
真性吼出佛门真气,现出宝相,背后一圈红莲烈火将青面衬托得狰狞可怖。手中如同抓了一根无形的火鞭,径直抽了过去。锦衣公子手上的短戈也脱手而出,相互交缠在一起。
骆夜此时已经潜行到了附近,虽然这几人的打斗已经震动了整个青叶寺。但是仍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喧哗声音,也不见任何人前来围攻。各自守护着自己的要职,不对其他有任何理会,青叶寺的修养可见一斑。不过也让骆夜有惊无险地潜了进来。土遁术是道门正宗的五行法术,不同于鬼道术的阴气过重,容易被阳气压制,尤其是在这样佛气蓬勃的地方更是不好施展。锦衣公子和真性两个打得不亦乐乎,一时似乎分不出胜负,只是旁边还有一个比真性更加难缠的真难。
骆夜大感头疼,潜伏在不远之外的殷成秀肯定在暗自偷笑。也算自己是真的无聊,怎么会去无缘无故的去帮一个陌生之人,搞不好自己还要陷在里面。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老和尚已经是属于烟霞峰首座级别的高手的,自己一个已经失去了道门真气的该如何去应付。
真难只是看着真性与楼家公子两人隔空斗法,并没有再要插手的意思。骆夜遁在墙影之内,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抽空再下手,一击失手之后就再无可能。预先在自己停留的地方设下一个符咒,再看向场内,一脸的震惊。锦衣公子居然丝毫没有落下风,反而把真性逼得节节败退,黑色短戈所至,都化成一片灰烬。红莲烈火虽然不畏惧冥火的灼烧,但是仍旧无法抵挡短戈的侵袭。
骆夜回头看了一下殷成秀在的地方,暗道,这家伙可别到关键的时候不可靠的溜走。锦衣公子的短戈的铁链忽地延长,链尾如同蛇一样从真性的背后探出,猛地化成一张獠牙大嘴,张口要下。真难倒是不担心真性会伤在楼家公子的手上,但是楼家公子手段阴狠刁钻,防
不胜防,缠斗久了只怕自己那个鲁莽的师兄会吃亏。正待想要出手的时候,真性的背后现出一张菩萨拈花像,将黑链的幻变打成原形。
骆夜瞅准时机,一拍符文袋,瞬间甩出八张符咒,“阴阳太极,八卦封魔。封!”场内的兵戈之气和磅礴散发的真气一瞬间消散无踪,以真性真难两位青叶寺高僧的功底,想破破除封魔符咒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只是这个片刻之间已经能做出很多事情了。锦衣公子几乎是在一刹那反应过来,手中短戈飞出挂在院外墙上,整个人**秋千一般想骆夜这边掠来。
骆夜洒下符咒,转身就闪走。没出两步就感觉到背后有风声,知道锦衣公子已经明白过来。伸手抓住到一只柔软细腻的手,稍微怔了一下。锦衣公子脸上微恼,正要甩开,骆夜的手心里似乎还有一张符咒,“遁。”两人转瞬都消失不见。
两人在兔起鹘落之间一气完成,真性破开封魔符咒,起身就追。骆夜消失的地方忽然变成无尽的白骨血海,呜咽之声一气涌了过来。真难轻喝一声:“三千世界,幻象成空。”虚化的幻象立刻破灭,又变为先前的那一堵土墙。真性正要继续追上去,背后又传来师弟的声音:“师兄,你着魔了。”真性一跺脚,什么都没有再多说,又退了回来。
骆夜两人刚刚遁走,整个青叶寺传来阵阵佛音,钟鼓齐鸣,佛诵不断。骆夜心口猛跳,脸色煞白,差不多挨到了跟殷成秀约定的地方,拽出锦衣公子猛地跳出。心头一疼,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锦衣公子什么都没有说出,也不见有什么关切之情。骆夜自觉倒霉,本来在佛宗之内施展道家符咒术已经是极为勉强,在佛音之下无地可遁。关键是一出来就没看见了殷成秀的身影,四周也没见到一个和尚。四周渺无人迹,怪异之极。
“遇人不淑啊。”骆夜下意识感叹一句,看见锦衣公子纹丝不动,伸手拉了两下,“此时再不走,莫不是真想再到这佛门清净地看看风景,修养一下佛心佛性。”没等锦衣公子回答,又补上了两句,“骆某是没有佛缘之人,你要留你就留下,我先走了。”
锦衣公子半点颜面都不给,骆夜刚才费力把他救出来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你能走哪里去,这里是佛宗的圣地,千年青叶寺,如果老和尚真要留下我们,你能跑到哪里去。还不如在这里静静地先等一会儿。”
四周渐渐有些噪杂的脚步声,骆夜知道这帮和尚快搜索到这
里来了,也懒得再去躲藏,“真是欠了你们的,好歹跟殷成秀那家伙有个几面之缘,溜得倒是挺快的。”已经渐渐地能够听见和尚们的吵闹声了。
青叶寺的黄宇大钟忽然响起,毫无节奏,时大时小,时缓时急。青叶寺寺内极广,平时传话不及,若是有什么事情全靠钟声来调度。此时钟声一乱,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钟楼的对面西北处火光突起,喊杀之声一片。就连平时波澜不惊的几个长老都遣人出来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问谁谁也不知道。问到怒目金刚堂时,真性与真难两人一脸苦笑。
骆夜两人逃出青叶寺的殿门外时,殷成秀一人正在哪里轻摇折扇,似乎已经在恭候多时。“修身养性,齐身正德我不如你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们不如我。”看到骆夜胸口还有斑斑血迹,又感叹了两句,“本来想你们应该多少留下一个,谁知道那帮秃和尚也太不认真了。”
骆夜满腔郁闷之情,吃了个闷亏,周围看了一下,也没见小卫。问道:“殷公子,你那个跟班去哪里了?”
锦衣公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怕现在青叶寺的几位高僧陪着他修身养性吧。”也不顾两人是怎么反应,再也不去搭理,直接向山下走去。
“莫不是你偷摸把他给出卖了?”骆夜不敢再去招惹那个眼光能杀人的那人,低声对殷成秀说道。
“非也,非也。”殷成秀认真的说道:“我,堂堂风陵渡的少宗主都没资格让青叶寺的高僧作陪,小卫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机缘,让几位作陪是何等的风光大事。什么是出卖,你真是俗,小卫是我得仆人是不是,我得仆人为主子效力是不是,这样他应该感觉到开心才对吧。”说完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也跟着悄声凑近过来,“再说,难道不出卖他,把你们送给那几个和尚,那我去燕州岂不是寂寞得很。哈哈…”
骆夜听得骨子里发冷,殷成秀算计人果然是不避讳任何人的。以后跟他还是离得远些好,要不哪天被他给出卖了还不知道是谁砸死作祟。两人嘀咕几句,看见锦衣公子已经走远。殷成秀又悄声问道:“你探听出此人的姓名没?”
“姓名,还真不知道。”骆夜自己确实没有听到,故作了一个深奥的表情。殷成秀本来疑心就重,死活赖着要问出答案。末了说道最后,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锦衣公子怎么听都觉得刺耳,回头瞪了一眼,后面的两人赶紧闭嘴不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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