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别闹了
如果我乖乖地等在这里就好了。
公寓一样空盪盪,他今天又要晩归,想起不久之前爆奶玫瑰挤他身上的情形,一股奔腾的怨气立即淹没理智,让我又陷入头昏眼花的状况中。
不行,周昱并没有适度纾解我的忿懑,体内的火山岩浆仍咆哮著要爆发,还是冲过去在把他抓出来揍?可是,阿诚哥绝对会将他保护周到,这……
对了,玻璃柜里的几瓶洋酒我早就想摔了!冲过去抓出十几个酒瓶就往地上扔──清脆的破碎声此起彼落,果然让心情好了一些,发散在空气中的酒精也让人醺醺然,好,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冲到厨房去找咖啡杯盘组,还有些据说是他收集的外国瓷器,管他呢,通通砸,砸到地上铿铿锵锵的,难怪古代的美女爱听摔瓷器扯丝帛的声音,的确有种特别的快感。
接下来想砸电视机──想想算了,洋酒我不喝,咖啡杯随处都可买到便宜的,可电视机不行,这台电浆电视很贵的,没有它我就看不到hbo了;书房电脑也不行,上网玩游戏,跟小强用msn聊天,还有随时看看系里公告栏,在在都用得到,所以也不能扔。
小弟华:蟑螂救我。
蟑螂强:又被鸡啄啦?
小弟华:我把鸡窝给毁了,得立刻跑路。
蟑螂强:怎麽救?
小弟华:到我公寓楼下跟警卫说找人,等我下去。
蟑螂强:救人费怎麽算?
小弟华:帮你整理蟑螂窝如何?
蟑螂强:蟑螂窝很乾净,不必了。
小弟华:外加圣米诺卡布奇诺咖啡一杯。
蟑螂强:半小时内王子到高塔下救公主,香吻谢绝。
嗟,谁要吻这只*的蟑螂?黑鸡就算被拔光毛作成盐炙乌骨鸡,也还是比喷上了boss运动型香水的蟑螂强多多。
跟小強求救完成,再看看公寓已經變得滿目瘡痍,覺得有發洩後的特別快感,心情也好了一些。理智再度回到腦裡,想想接下來該怎麼作。
回書房拿起書包,將最近幾天上課會用到的書都收進去,錢包證件通通帶齊,噢,手機也別忘;小強身材跟我差不多,借他衣服穿就行,內衣到時叫他幫我買,簡單就完成離家出走的準備。
剛收拾完,對講機響起來,是樓下警衛通知我有同學來找。
大喇喇走出去,門口有兩位黑雞盡忠職守的手下在那裡晃,我對他們揚揚手裡的書包,笑得一副雨過天青的樣子,還說同學來跟我借書跟筆記,所以要下樓去。
這理由很正當,因為我從不讓同學上樓來的,小強偶爾有事找我,也都在樓下談談就走。
他們有些為難,說要請示阿誠哥。
故意皺皺眉,我說:“好,可不可以快一點?我同學說樓下蚊子很多。”
等阿誠哥出來,見我回復了平常的小弟樣子,放心了些,說:“華少爺,我陪你一起下去吧。”
我笑得甜美無害,說:“阿誠哥,黑雞說我最近要跟你們保持距離耶,你是他的得力助手,要是被有心人看見我身邊跟著你,一定會猜到我跟他的關係,不太好……”
阿誠哥被我說動了,可還是不放心,問:“華少爺,你只是拿書下去,馬上會上來吧?”
“嗯,你擔心我對不對?底下有警衛在,有事我會請他幫忙。”故意聽不懂阿誠哥怕我又鬧性子跑走的暗示。
他終於首肯,我立即搭電梯下去。今天小楊值晩班,鑑於上回本人從他眼前逃跑的慘痛教訓,當我跟小強在大樓外說話時,他都故意在離我三公尺處停停走走,一下撿垃圾一下趕流浪狗,忙得不亦樂乎。
小強感到氣氛不尋常,拉我到牆邊小聲問:“喂,你是欠了房東錢是不是?怎麼警衛大哥一直盯著你?”
“房東才欠我多呢!在他賠償足夠的精神損失前,我都要在你那裡待!”我惡狠狠地說。
他一驚,問:“你跟房東鬧那麼大啊,可房東不就是你那隻雞?我一直以為你們感情很好的嘛!”
可惡,小強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立刻眉倒豎,兇神惡煞地問:“給不給住?不行我就去公園當流浪漢!”
“給、給!”他招手投降:“我那裡你愛住多久就多久,直到我交女朋友為止都沒問題。”
這下我可放心了,小強在過去兩年內從來都沒成功釣上馬子,我就不相信這幾天他桃花運會轉強。
談好了,笑盈盈對警衛交代:“小楊哥,我跟同學到附近的咖啡館坐坐,半小時就回來。”
小楊哥很緊張,忙說:“華少爺,這麼晚了不太好吧?我請示阿誠哥……”
黑道大哥情夫的身份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我收起和善的面孔,瞪他:“就連你們老闆都不敢違逆我的話,有什麼好請示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學惡霸說話,好爽!
小楊哥真被我氣勢嚇住了,躲回他的警衛室偷安去。小強則在一旁用害怕的表情偷瞄我,好像我真是十惡不赦大壞人似的。
“走吧!”拉著小強,這下我走的順順當當,直接拽著人往他租住的公寓去。
就在文化中心的附近,小強跟另兩位學長合租了一層公寓,是沒黑雞的公寓大啦,可是一天到晚熱熱鬧鬧的,常有朋友同學到那裡玩啊聊天,所以我突然進駐根本沒什麼問題。
跟小強說好他睡床我地板後,他先去洗澡,我則拿出手機發簡訊給某個人。
“你儘管排你的局、作你的部署,隨你跟玫瑰奶亂搞!
為了順你的意,不讓你有後顧之憂,我到同學家裡住幾天,
不准反對,等你事情解決我才回去!
每天固定時間我會發簡訊報平安,知名不具。”
傳送十分鐘後,我想到什麼,又發了一封。
“不許派人到小強家樓下站崗,來一個我打一個,
來兩個我打一雙,決不手軟!”
這麼輕易把藏身處說出來不像離家出走對不對?不過以黑雞的本事,找出我的下落有如反手之易,乾脆挑明了講,免得他又搞出一堆名堂。
過半小時,我繼續傳:
“你也不准來,來了我殺雞拔毛、殺雞取卵、
讓你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到了凌晨三、四點左右,他也發簡訊來了,我根本沒睡,忙拿起電話看。
“不愛喝玫瑰奶,只喜歡小弟的乳臭未乾。”
我噴,臭黑雞,死到臨頭都不忘耍嘴皮子。
本來要回他信,後來想想不行,這樣不是會讓他以為我沒他陪睡不著嗎?裝沒收到簡訊,抱頭繼續假寐,結果他又傳來了。
“罰阿昱不准睡,整理一屋子酷斯拉發威後的成果,我已經替他準備一堆ok繃跟紅藥水,要他自求多福。”
死人啊,罰周昱罰得不夠重啦!要我,除了把他打得鼻青臉腫之外,還想乾脆把人綁一綁,丟到老家附近那個";幹讚種豬行";跟豬公們在豬圈裡相處個幾天幾夜,薰死他!
簡訊繼續傳來:
“那套英國買回來的高級瓷器是限量品,看你怎麼賠我?”
我忍不住了,大拇指動動動,回他。
“賠!我賠你一打藥用消毒酒精,
記得把玫瑰奶舔過的耳朵擦洗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
用力按下發送鍵,想到當時那個畫面,一下氣血翻騰起來,又想摔桌子摔椅子了!不,光砸東西不過癮,眼睛瞄到睡得正香的小強,當場想把他從**拖下來好好揍一頓,消耗消耗怒氣。
黑雞這回沒立刻傳話,直到一小時後,天都微亮了,才又收到了他的簡訊。
“沒有抱枕睡不著。”
我眼睛又酸了,自己何嘗不是?沒事我幹嘛在這裡玩失眠遊戲?可是沒辦法睡,就心裡亂,亂到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哭、想生氣、還是想笑?
幾個小時後小強起床,睡眼惺忪地問:“咦,小華怎麼變熊貓啦?這裡睡不慣?”
只能回答:“……我有認枕頭的習慣……”
头痛眼睛痛加上精神恍惚,失眠的後遗症,连走路都东倒西歪,就逼小强骑脚踏车载我一起去学校,顺便把他的背当枕头休息休息──就是奇怪,闭著眼都能感觉灯光一闪一闪的,睁眼看,好多女生拿手机替我跟小强拍照。
“可恶,居然不尊重我的肖像权!”我当场想跳下车枪了那些手机。
小强用力抓著脚踏车把手要稳定车子,然後回头安抚我:“没关系啦,难得有那麽多女生看我,就让她们照吧,照片传出去,搞不好会有女生爱上我呢!”
“你又异想天开作梦了。”我嘲笑他,突然有个冲动,想把家里的傻妹介绍给他,让自己成为他的大舅子。
小强人真的很不错,想跟他一直作朋友下去。
走进教室趴在桌子上,第一个觉得我不对劲的还是李孟涓,她走过来问:“小华怎麽变熊猫了?好难得,平常你都是很有朝气的样子,今天很不对劲呢!”
小强这时抢著替我说明:“他跟家里的鸡吵架了,避难到我那里,结果还认枕头,睡不惯!”
白眼翻过小强,解释的那麽清楚明了做什麽?讨厌,还是别当他小舅子好了。
李孟涓掩嘴噗哧一笑,问:“不就小华养的那只原生变态乌骨鸡吗?原来是个人,有什麽好吵的?”
在小强又不知道会开口说出什麽之前,我赶紧回答:“没啦,乌骨鸡其实是我房东,因为他平常老爱作威作福,又爱压榨我,所以我才给他乱取绰号……”
没忘了李孟涓是冬瓜的妹妹,不该说的不能多说。
“房东?难道他想跟你涨房租,还是你拿钉子钉他墙壁?一般租屋纠纷都可以轻松解决的。”李孟涓热心地问。
“也不是,因为我闻到玫瑰奶的味道,一个恶心,不小心摔了乌骨鸡一套英国限量的瓷器,赔不起,就逃到小强家去了。”随口胡乱解释。
李孟涓居然没被我颠三倒四的故事给搞昏,想了想还说:“英国限量瓷器也没什麽,我家很多,送你一套拿去赔给房东好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一下子受宠若惊。英国限量瓷器耶,光听也知道很贵,李孟涓居然说要送我?她好像真的一直对我另眼看待,这……
也许我早就察觉了,却都装不知道,没看见她常常偷偷盯著我、没在意她总是过来找我说话、或是每次选班级干部时,她一定提名我,让我多点机会参与班级事务。
那麽美丽大方的一个女孩子,为什麽会青睐我这个一点也不稳重的人?
可是,爱情常常来的莫名其妙,就像当初我一眼看到黑鸡时,就被他那种奸奸邪邪的坏蛋模样给迷惑住了,从此跳不开、躲不了,身陷其中却又乐此不疲。
唉,沉沉叹一口大气。
下午没课,继续逼迫小强骑脚踏车回去,连中餐都没吃我就去补眠了,他则跑去打工,说晚上会带工作处的汉堡给我吃。
我跟小强不一样,从一年级起就被人给包养,从没为钱烦恼过,况且黑鸡也不准我打工,说只要我去工作,就会派一堆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到店外去站岗,若有人敢搭讪我,就把对方手脚砍了往西子湾丢去。
还说要做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呢,说话老这麽黑道,狗改不了吃屎。
总之,我终於严严实实地睡掉整个下午,等小强打完工回来慌慌张张摇醒我时,发现天都黑了。
“干嘛啊?”问小强,发现他脸色不对。
“小华,有个满脸横肉的痞子,说自己是快递员,有东西要你签收,可是我觉得他长得像流氓,还是你出面好了,如果是坏人,你就把人家赶跑!”
满脸横肉的快递员?怎麽可能,一般快递公司的人员都和蔼可亲,相貌还不差,小强秀逗了是不是?居然用";满脸横肉";来形容劳苦功高的快递哥哥?
“你谁呀?我好像认识你,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对著那位穿著高级西装的";快递员";上上下下打量。
“……哥说你喜欢这家的雪藏铜锣烧,逼我今天开车到台中买新鲜的,还要我亲自送过来……”口齿不清兼大舌头,一脸悻悻然。
我肩膀一缩,眼睛大睁,这、这不就是被我扁成猪头的周昱吗?小强还说他一脸横肉,原来是脸都被我打肿了。
拍拍躲在我後头的小强,安抚他说:“不要怕,是我认识的人,他不是满脸横肉,只是最近过敏,脸有些肿。”
小强放心了,胆子大起来,还善尽主人职责的跑去斟了一杯茶要给客人喝。
我收下铜锣烧,心想这下可有见面礼给住在这里的两位学长了,可是见到周昱,当天的情景立即回到脑海,忍不住又气起来。
抢了小强手里那杯茶,自己喝下去,轻轻喉咙後说:“我还没吃饭呢,你亲自去外带两个大比萨回来,要厚q薄脆饼皮各一、起司加倍,也别忘了可乐……哦,店里的副食品多给我挑几样,这里人很多,怕不够吃。”
估计他生气了,只可惜脸肿的结果,就连愤怒也带点可笑的意味:“我是看哥的面子才来,你别把我当成仆人来使唤!”
去你的!发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流氓是不是?
“不去就算了,我打电话让黑鸡买来也一样……”掏出手机装腔作势一番。
“别打……”他慌了,忙挥手阻止:“好,我去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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