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当得知了章成道是不可能放了县令的时候,石崇便改变了计划,话里话外引诱到县丞县尉身上,最后以出来驾到为由让他放了范其正和向英,以辅助钦差。
这样,他手上便又多了两张牌,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章成道说出的话又使得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章成道是不是在诈他的,吕伟安这个人他知道,应该是没有胆子出卖自己的,但是又想到他是个书生,来到阳曲之后也是想为百姓做事的。
是自己威逼利诱才让他听了自己行事,这件事他也是持不赞同之意的,代表陛下而来的钦差,会不会让他的书生气爆发,将自己的事一股脑的说出去呢?
这个他也不敢保证。
“正好,明日便让何英带着人去将藏粮搬回,百姓还等着这些米粮救命呢。”章成道迷迷糊糊的摇头晃脑,似是不太清醒了。
很快,便趴在了桌子上。
章成道醉了,祁辰便是场上最大的人了。
让人扶着他回去。
祁辰便说道:“大人醉了啊,不过没关系,还有我,想喝酒的,尽管来找我。”
众人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位副使,若是平时,副使自然是不用那么小心的对待。
但是这位年轻的大人,却是鉴冰台的指挥使,虽然他们不是官,但是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更何况他还是陛下的女婿,回去之后便要与公主成婚。
依旧是石崇最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大人,那我便不客气了。”举着杯酒向他敬酒。
祁辰也不拒绝,拿起酒杯,“这一杯敬我大宋百姓安居乐业。”
饮完之后,他又倒了一杯,来到一位乡绅面前,“这一杯,敬我大宋红红火火。”
那乡绅受宠若惊,连忙举杯相敬。
跟之前坐在那敬酒的章大人不同,这位祁大人就热情地多了,一手酒壶,一手酒杯,每个乡绅都敬了一番。
“敬我大宋势不可挡……”
“敬我大宋……”
“敬……”
走了一圈,所有人都敬完了,酒壶也空了,他又换了一壶。
见众人都被他的热情吓到了,于是说道:“不要这么拘束嘛,大人都走了,拿出点热情来。可惜没有歌舞啊,不然氛围多好啊。”
“大人想看歌舞?我府上有,可以马上叫人过来。”石崇说道。
祁辰面露向往之色,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摇头道:“不行,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让章大人知道,我虽然是指挥使,但他可是宣谕使,回去一告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来,我们还是来喝酒。”
那这就酒壶又准备去敬酒了。
“这一杯,敬我大宋……”
……
昨晚,祁辰不知道敬了多少酒,只记得自己的肚子很涨,不过那些个乡绅倒是被自己喝趴下了。
而石崇也是在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告辞了。
总而言之,昨晚在他热情的招呼下,宾客相宜。
但是第二天起床他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活动了一下之后发现一道人影坐在不远处的榻上,双腿合拢偏坐,非常少女的坐姿。
只是吧,这个少女却是穿着一身的劲服,双手交叉在身前,这就显得很怪异。
给他一种人是坚硬的,姿态是柔弱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坐在榻上的自然就是叶若楠了,虽然她一直风风仆仆的,但是祁辰见过她净脸之后的样子,的确是个小姑娘,眉宇间给人一种英气的感觉。
除了居住在客栈那次,每到晚上她都会坐在房间里,履行着她的契约。有着她的保护,这些日子还真的安心不少,主要是她总给人一种老娘天下第一的感觉,一种淡定自若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人感到安心。
似有所感,她睁开了眼睛,看向祁辰,也没有说话。
尴尬的氛围开始蔓延开来。
刚刚醒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祁辰又不是很想说话,于是两人僵持着,好像在玩小时候的那种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谁先眨眼或者移开视野就算输。
“我听说,对视十秒以上会……没什么。”祁辰突然说道,但是话说了开头他就没说下去了。
叶若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说一半又不说了。
刚才话没经过脑子,差点把后世的男女对视十秒法则说出来了,要是说出来恐怕会被她当成是流氓发言吧,自己积攒的好感怕是都要掉光了哦。
“没什么,喝多了,胡言乱语,我这个人的习惯,你不要太在意。”祁辰马上解释一句。
这时房门被敲响,“大人,你起来了吗?我端来了些醒酒汤。”是伍良的声音。
来得及时,祁辰对着门口说道:“进来吧。”
伍良推开房门,捧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之后发现自家少爷已经醒了,而那位叶姑娘则是在一旁。
之前,他便已经见过这种场面了,一开始以为是少爷出手搞定了这个女宗师,后来才知道是少爷聘请她为保镖了。
这让伍良多少有些吃味,要知道他才是少爷身边的护卫,现在被人挤在了自己前面。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要……少爷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是要下岗了。
“少爷,醒酒汤。”将汤水放下。
祁辰打着哈欠,嗯了一声,然后起床。
没有了平儿,他就只能是自己穿衣了,伍良倒是可以帮他,但是祁辰怎么可能让一个男子给他做这些事情,断然的拒绝了。
穿好衣服喝完汤之后,一边松着骨头一边出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丫鬟仆役在做着事情。
今天可不像是在太原那边轻松闲散,刚出院子,一名章成道的手下便过来了,“大人,章大人说,若是大人醒了,请到衙门一趟。”
祁辰跟章成道不一样,他只是相当于副使,实际上旨意上并没有说明他就是,只是让他从旁协助。
钦差做事还是要讲章程的,但是他不一样,他是游离在钦差队伍中的,章成道与他互不统属。
所以他比较自由,而章成道做事也不会受到他的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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