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这么快就办了?我看着陈向阳。

他点点头:是一直想等你好来着,但是现在。。。。。。总之太不小心了就。。。。。。

噢,我明白了,先上车了再补票,看到陈向阳也笑了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小储,这个大林,嘻哩马哈的这日子过的!

陈向阳好象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拍了拍被子:你也别懊恼了,他们说先来看了你再回去吃吃喝喝,只可惜医院里不给折腾,不然大林的意思就在你这闹一宿了。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好热闹的性子,哪回有哥们闹洞房能少得了我啊。一肚子的节目段子,清水的黄水的各省的都有。这回发挥不出来,可真让人心里讴得慌。

哼,没我,你们肯定玩不高兴,没我,你们一准觉得没劲。。。。。。哎,我说不对吧,小储和大林是不是故意的呀!

喝,这你都能想得出来?陈向阳啼笑皆非。

那就是因为我长得太慢了!这医生护士是不是拿我开涮啊!我一烦脾气就上来了,手上就想砸点什么,看见桌上的武侠就一伸胳膊全划拉到地上去了:他妈的连烟也不给抽一根!

你得听医生护士的话啊,你这会哪能抽烟那,再忍忍!陈向阳弯腰把书一本一本拣起来,边好言好语地安慰我。

又是忍!我一拳砸在床板上:你们都会说忍,就会让我忍,操!你上这忍忍试试!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陈向阳呆了一呆,把书往地上一摔,直起身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对不起,陈向阳。。。。。。对不起。

他就是那么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喉结上下微微颤动。

怔了一会,我说:陈向阳,我不是冲你,我真的不是冲着你。。。。。。我曲起左手费力地想去抓他,心里这难受啊。

忽然他的手就伸过来,紧紧地握住我低低地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的表情在那一刻陡然抽搐起来,眉毛眼睛全攒到了一起,颤声道:我真恨不得,我恨不得躺在这的是我,忍着的人是我啊。。。。。。边说边手上使劲。

我被他吼愣了,直到手上的痛觉从神经末梢传过来,才哎呦叫了一声,这小子居然练过分筋错骨手?

陈向阳手上失了力,但仍抓着我的手没松开,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感到掌心相握的热力,心里一跳脸上就开始烧起来:陈向阳。。。。。。

我这段没过来,不光是因为我忙,而是因为我。。。。。。我不想看着你这么难受啊!陈向阳看着我的眼神失去了焦距。

陈向阳。。。。。。

他松开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中,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地说:王炮。

恩。

你一定要恢复得和以前一样,就当是为了我,再忍忍吧。。。。。。否则,我一辈子都会有负疚感。

我。。。。。。,陈向阳说:我讨厌负疚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跟我红过脸的陈向阳发了回飙,当然了他那也不算发飙,不过还是很吓了我一跳就是了,还是说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须再忍了。小储大林办事那天一大早,医生居然把我的吊高位带子取下来了。看着两条腿呈一个平面地搁在床板上,心情立时大好,就好象头回看见一样,一直赞叹不已地自我欣赏。

大夫,我能下地了吗?巡床的时候我就追问新来的实习医生。

四眼田鸡推了推眼镜,表情木然地说:可以啊。

真的?我这下可真是惊喜望外。

你要是能上哪都弹着拐拐,别掉下来,别碰着,又不怕颠起来的阵痛感那就成!四眼田鸡甩下一句来就走了。

嘿!这家伙的话可真让人激气啊。

不过我还真听进去了,一整天都在琢磨,在**就虚拟起姿势,当然了,腿是稍微蜷起来一点就撕扯的疼。那是,刚长出来的薄薄一层新皮,绷得紧紧的,不能蹭也不能磨。这一个多月我算是知道老脸皮厚的好处了,当然要是能象卖布头里侯宝林吆喝的那匹布就更好了,那可是经拉又经踹是经蹬又经拽啊,听着就让人无限向往。

象我现在的级别还不够给分配拐杖,用四眼田鸡的话说:就给你了你能使吗?

我心想段延庆都能使我怎么不能使,再说了,操着这拐杖我出去行走江湖没准也能闯出个飞天蝙蝠什么的绰号来。

正在兴兴头头中呢,大家就都来了。

我这高兴啊。

抢上来先哄小储和大林:你们都让开,把新娘新郎拉过来过堂!

看样子他们是已经举行过接新娘的仪式了,因为把我算成了男方的大媒,所以有人不由分说就过来给我胸口上别了朵带条的红花。

唉,我叹口气:人家其实最想当的是伴狼啦!

小范立刻跳起来:正好,人家其实还最不想当的就是这伴狼啦!

众人就一片起哄:欧,小范还贼心不死啊?这小子思想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阿保阴阳怪气地说:就是就是,你不当我当,我就愿意跟伴娘姐姐们扎堆站一块!

哈哈哈哈,我一指小范:赶紧,把丫乱棍叉出去吧!省得呆会坏事!

小储和大林手拉手站在一边脸红红地光笑不说话,一个是满头珠翠涂脂抹粉穿着红锦缎袄,一个是一身彩色纸片泡沫彩带西装笔挺,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的,胸前还分别别着新娘新郎的字样。

我就对小储上下打量,说:贵姓啊?

小储咬着嘴唇跺脚:王炮,你别这讨厌了啊。

啊?我大吃一惊,对众人说:这是咱们部的小储啊,我同事,我们呆一块小半年了,我今才知道她也可以长成这模样!

王炮!小储咬牙切齿地又拧起了大林的手,把大林拧地嗷嗷叫。恩,这位好,到哪吃亏的人都不是她。

我说大林啊,你也别幸福地现在就嚎上了呀,留点劲晚上再叫吧。看见小储和大林互相看了一眼,都臊得不行,大林更是只看着我嘿嘿嘿地傻乐。我心里挺感慨,冲着小范说:看见了没,就要有这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

哄笑间,黄姐出来拍了拍手:这是病房,咱不能太吵啊。趁着今高兴,我们部有个小礼物要送给王炮。黄姐今天也打扮地挺漂亮,身上别着和我一样的带条红花,她是女方的大媒。

一个蓝绒小方盒递过来的时候,我就愣住了。还有礼物?我多少年没收到过礼物了。上一次还是我爸给我买的一辆铁皮小汽车,上好发条就可以自己跑。后来发条给我拧断了,就只好搁在地上自己拿手拨拉,现在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宿舍床底下的百宝箱里呢。

给我的?

对,打开来看看啊。黄姐笑说。

我还等她说,早迫不及待地去扒盒子了。弹簧叭的一声跳起来,里面嵌着一个黄灿灿很精致小巧的筒炮。

这。。。。。。

这是个打火机,上面那个环可以当钥匙圈用。这个炮是专给你挑的,你看底下,我们找人专门刻了你的名字上去,全城可就这么一个,不,全世界多半也就这么一个。黄姐指点给我看。

我在手里把玩着,心里挺感动。手腕一甩打着了火,又一甩再熄掉,恩,不错,挺顺手。翻到炮座底部,果然刻着王炮两个字,是极小的篆文。

大林说:王炮,你早点恢复好了,我们这喜酒补请你喝。

阿保说:对,还有我这也欠着你一顿饭局呢。

众人也说:就是,等着你呢,赶紧,我们也沾沾光。

心里一紧,我就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会点了点头,就把小金炮送到嘴里一咬。

哎?!!!大家都吓了一跳。

放下来,我笑咪咪地问:恩,镀金的吧?黄姐,这玩意能折现吗?

陈向阳和高力强来的时候我还沉浸在一种名叫“幸福的感伤”的情绪中。

陈向阳别着主婚人的条子,可这脸上却不大高兴。我一下就能看出来,再看高力强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向阳,你看他们送我的。我得意地把打火机甩来甩去给他们俩臭现。

王炮,陈向阳把我的手扒拉下来:你别玩了,等好了再玩。看见火我心里就不得劲。

奥,我听话地把小炮放回盒子里。

这火能随便拿来玩吗?玩火者必自焚啊!陈向阳继续说,声音好象挺生气。

我。。。。。。我下次注意。

那也不一定。高力强懒洋洋地说:同样的东西,看在什么人手里使了。

我。。。。。。我使得不挺好的吗?我纳闷地看着高力强,这打火机我刚才是使得挺顺手啊,再说哥们这手搓火的绝活那是经过多少苦练才达到的造诣啊,在驾驶班人见人羡。

王炮,要是有人偷了你的钱,你是不是也要去把别人的钱偷回来?陈向阳盯着我。

要是有人把你给打了,你是不是得二话不说还手打回去啊?高力强淡淡地问我。

啊?啊?我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我都给他们搅糊涂了。说什么呢这俩?

你觉得以非法手段制非法手段对吗?陈向阳问。

不对啊。我直觉反应。

那你觉得在一个不健全的法制社会里寻求法律途径会有效果吗?高力强也咄咄逼人。

不会啊。我顺嘴就说。

你知道什么叫双仞剑吗?陈向阳提高了声音。

双仞剑就是对你也对他,这叫拼得一身剐赶把皇帝拉下马。高力强冷笑着说。

我明白了,这俩是自己在斗气呢,虽然都看着我但并不是跟我较劲。

你在明处,你把谁拉下马?最容易下马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陈向阳瞪着我,一巴掌拍在墙上。

我不在乎,哼,反正资金套回了我手里我就让他们谁也玩不转!高力强双手插裤袋里也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直眨巴眼,我招谁惹谁了呀?四双眼睛就象聚光灯一样照着我的面门,这瓦数太亮了,闪得慌。

你匿名收购就以为没人知道了?告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别告我你没找过银行!

我是找过。高力强耸耸肩。

你!陈向阳勃然大怒:你这是恶意关联交易!正是加大监管力度的风头浪尖上你居然敢!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太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是找过,可是没谈成。

什么?!!

商业银行的几个孙子要价太黑,不过你放心,我人没出面,是侧面试探的。高力强高举双手看着地面摊向陈向阳。

那你哪来的资金?

。。。。。。,高力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把原始股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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