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后背一片钝疼,夭红一下子扬起了首,挑起了眉,挑衅地瞪着教养嬷嬷。
“看来公子没有将老身的话听进耳朵里”教养嬷嬷被夭红一瞪,心中也是一凛,接着冷哼一声,“公子的表情很是惑人,可惜,不合王府内院的规矩,老身有必要叫公子长长耳力了!”说着,再一次扬起竹篾子,狠狠朝着夭红抽去。
夭红斜身一躲,闪开了那一抽,顺势踢出两脚,一下将那教养嬷嬷给踹了个仰面朝天,大呼‘哎哟!’
夭红从熏笼上纤纤袅袅地放下腿来,站起身子,不等那老婆子翻身,又是一脚将她再次踢回地上,脚板压着对方的大嘴叉儿,勾魂一笑,媚眼横飞,随即冷若冰霜。
两名婢女一见夭红竟然对教养嬷嬷动了手,马上齐齐跪下“公子!公子使不得啊!嬷嬷是有品级的,王府内院也有说话权利的!”
“干我何事?我又不是你王府之人?”夭红斜着眼瞥着两位婢女。
“哎哟!打死人了!打死老身了!快快去请管家来救我”教养嬷嬷被抵住嘴巴,艰难地朝二位婢女挥挥手,二女相视一番,那名唤碧云的婢女连忙起身,“公子,公子足下留情!”
另外一名婢女见夭红丝毫不放脚,转身就往外间走去。夭红也不拦着他,也好!他倒想将此处大闹一番,好教那些人知道他夭红的性子!
“公子!请您松了脚吧!嬷嬷年纪大了怕折腾不住!”碧云复又跪下猛磕头。
夭红‘哼’了一记“折腾不住?折腾不住也敢胡乱打人?”说着,又使了力气狠踩了下去。
“哎哟!公子公子饶命啊!公子~~~~~”老嬷嬷嘴上不停地喊饶,眼睛里却透露出凶悍的光芒,恨不能致此人于死地。
夭红清楚地看见那恶毒的目光,脚下一丝也不松软。既出了那困着他身份的赏菊楼,他又怎会容忍其他人对自己打来骂去!
碧云在一旁是缕劝不得其法,嘤嘤哭泣起来。
过得两柱香的功夫,房门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有脚步声朝着这处厢房走了过来。
大门推开,一位三旬左右的男人手插袖笼,站在门口,细细地打量着房内的情形。
“二管家、二管家救命”老妇见来了救星,忙招手呼救,眼中满是期盼。
“这位公子,还请移动尊足!饶了马嬷嬷一回吧!”二管家向夭红作了个揖,言语中很失敬。
夭红上下打量了这位二管家,方面、淡眉,唇薄、鼻阔,看不出深浅。
“你家主人呢?将我关在此地是何用意?派一老妇前来辱我,我可不是你家买来的奴才!”夭红铁着脸孤傲地说着。
二管家颔首一笑,“公子莫气!您既然入得此处,就算我王府中人,家主交代过要待您如主,至于您以后是主子还是奴才,那要看您的造化!马嬷嬷不知主子的吩咐,怠慢了您,您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留条后路才是”
这位管家很是尖锐,一番话既开脱了马嬷嬷,又暗示了夭红,还间接地给了警告。夭红望着这位二管家,“今日我见过你家主人,可惜话没说得太明了,烦请管家通传一声,就说我有话需得当面问个明白!”说着,抬起了一直压着马嬷嬷的脚,侧身一站,宛若冬梅,孤寒傲雪。
二管家微微一笑,“鄙人定当如实通传,只是家主公务繁忙,不定得空闲,公子宽心在此处歇息吧!”
同来的家仆上前挽起了马嬷嬷,二管家转身就赚马嬷嬷临去前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夭红一眼,捂着脸面跟着后面离去了。
夭红斜目望着他们趁上马车,心中暗自计较:这些人赶来差不多两柱香的功夫,也就是说马车跑一趟需得一柱香,这该如何逃?
燕崇南坐在暖烘烘的熏笼上,听着二管家以及马嬷嬷讲述方才发生的事件。好半天,他才轻轻一笑,“随他去吧!且冷落他两日再做计较!也勿须教授规矩了,如此挺合本王之意!”
一众仆从施施然告退,燕崇南执起一杯暖酒,放到唇边轻轻抿上一口,美人如火,方得热烈情趣!呵呵他倒期望这位‘高岭之花’能一直保存着这份烈性子,莫叫他太快丧失了乐趣得好哇!
一夜大雪纷飞,早间推开窗,入目全是一片煞白。这园中所种树木皆是‘夏荣冬枯’,此时满园光秃秃的枝杈挂满积雪,倒似这天地间白茫茫毫无杂色了。
“公子!早膳已备齐全,公子请用膳了!”碧云及另外那位叫做秋痕的婢女恭顺地站在夭红左右。
“放着你二人先去用吧!”夭红头也不回。
二女不敢造次,只得立在原地,不得动弹。
夭红叹一口气,关上窗子,放下厚毛毡,转身来到前厅,厅内摆放着热腾腾的小食,精巧细致,还用碳炉煨着。漫不经心地浅尝了两口,夭红放下手中碗筷,不再动口。
“今日十几?”
“十八了!”
十八?已过三日,自己突然失踪,也不知楼里的兄弟们是何反应?原以为只要离开那处,自己定会忘掉所有,没想到那些急于忘却的俨然已成了习宫每每在他独自一人之时,就悄悄的侵袭着自己的记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有些想念一同长大的兄弟们了。
“公子,方才门上派人来通传,说王爷今儿下午上这儿来晚间也在此就寝,待会儿婢子们备好香汤,请公子净身”婢女秋痕说道。
夭红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还真真把自己当成男宠了啊!他不发一言,暗自捏了捏手心儿。此处的地形他还没了解透彻呢?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见夭红不搭茬儿,两名女子互视一眼,款款告退,又有打杂的小仆上前来收拾了膳食,只留下夭红独坐原处。
一干人等都下去之后,夭红环视了房内,眼光瞄到内室妆奁箱上的各式发簪,心内微微一动,慢慢地走到妆奁前,挑了一只雕了赤虬的素簪,手指轻触那簪头,颇为尖利,于是对着镜箱微微歪了歪头,掐着金簪将之插入头上松松的发髻中,铜镜内的人儿天生丽质、举手投足间风流浑然天成,吊梢着凤目,眼底的决然一闪而过。
燕崇南一直家着他在‘藏娇阁’内冷着的那位绝世佳人。这两日城内一直为这佳人的事情风波不断,人人都在猜测这美人到底被掠往何处,又有着什么际遇。他听到那些不着边际的言语时,总免不了心中得意万分。
‘天下第一美人’是他燕崇南的!
十八这日,燕崇南终究是等不住了,从那日将夭红掠回,见着他身下含弄着玉势,梦魇不断的娇弱模样,他差点就把持不住了。晾他两日,不过是给那美人长长教训,让他知道知道本份,这回也冷落够了,该着他‘正题,好生享用’了。
乘着车来到‘藏娇阁’,前来相迎的正是婢女秋痕。燕崇南拣着些小事小情问了些,秋痕十分尽责地一一回了。
“他在何处?”望着一路上白皑皑的雪和交错复杂的林子,燕崇南放了车帘问着。
车门帘处跪伏着的秋痕忙回道:“公子此刻正在沐浴,碧云服侍着呢!”
沐浴?看来这位佳人也不像他外表那般‘桀骜不驯’啊,也是!花街里出来的,能有几个有真性情的,估摸着他那副冷傲的模样也适作出来,纯属噱头吧!
燕崇南突然觉得有些没兴致了。脸长得如何标致,也不过一张皮,久了也就厌烦了,这人哪,还是要有些与众不同才能叫人惦记啊!
不出一月,此子定会折服在本王的跨下!燕崇南自大地在心中暗想着。
车子停在几扇楼子外,秋痕倒跪着爬出了车外,下了车打起车帘,随即一小厮跪在雪地上,燕崇南踏着小厮的背下了马车,四下里望了望,吸了口清新的气息。
“人在‘浸月楼’?”燕崇南淡淡地问。
“秉主子,公子已然沐浴完毕,回了‘藏娇楼’。”赶来迎接的碧云跪与地上恭敬答道。
“嗯!”燕崇南解了披风,顺着走廊,来到了一处楼前,匾额上正书着“藏娇”二字。
两旁的侍从上前一步替燕崇南推开房门,里间的夭红僵直了身子,咬紧了红唇。请支持某春的另一部现代耽美文《来势汹汹》!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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