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镇兵马使张定方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扭头对身旁的副将问道:“北阳镇和碎敌镇也起了烽烟?”
副将点点头,“将军,这草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时功打三大镇这是疯了吧。
还有围困咱们的草原人可不少,这两日只是派些泰机人当肉盾草草攻了几次,这些草原人到底要干嘛。”
张定方深情凝重,“看旗帜和扎营的帐篷,围困咱们得草原人大概能有二十万人。
另外两镇估计围困的人也少不了,怕是所有能骑马拎刀的草原人都集中起来了。
这两日的攻城只是试探,以后攻城的烈度辉越来越高,肯定是一场恶仗。
不过也有奇怪的地方,对面营盘里的旗帜却都是些中小部落的族旗,这些部族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张定方的话还没说完,城外的草原人的硬盘响起了阵阵号角声。
张定方在城头上观察了一下,扭头对副将说道:“这次后面跟着的是草原人,这回怕是要玩真格的了。
下去传令那些泰机人只是些寻常百姓,被拿来当肉盾用的,主要盯着些后面的草原人,这时候骑着战马出来不知道要搞什么。”
下完军令,张定方的目光再次紧盯着泰机人身后的那些草原人。
这次的攻城依然是泰机人抱着长长的前段带有滚轮的梯子打头阵。
跟在后面的草原人想趁着守城的军卒射杀前边泰机人的时候,利用马匹的速度迅速冲到弓箭的有效射程内向城头进行抛射。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没等射完箭拨转马头分向两边后撤,就被城头上的床弩钉成了糖葫芦。
城下到处都是惨叫哀嚎之声,被床弩射中当场射死的还算是走的痛快。
那些被弓箭射伤被滚木石块砸伤的,是真的生不如死。
只能躺在到处充满血腥气味的地上不停地哀嚎,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第一波的攻击虽然死伤惨重,但草原人这次并没有下令停止攻城,反而持续不断地加大兵力进行攻城。
张定方在城头上看着眼前的态势眉头紧锁,草原人的这种攻城法实在是让人费解。
骑着马密集的冲到城下进行抛射,仰射,根本就是来送死,没到城下的时候就被床弩射杀了一波。
接着又被守城军卒的弓弩射杀一波,能够完成对射全须全尾撤回去的草原人根本就没几个,这完全不像以往草原人的风格。
拿起千里镜望向草原人营盘上的族旗,再次确定没有大部族的族旗以后,张定方明白了草原人的想法。
这些攻城的草原人就是来送死的,虽然没有大族的族旗,但可以肯定攻城的这些草原人绝对是被大部族逼迫着攻城的。
张定方又看了看尸横遍野的城下,摇了摇头,草原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这次攻城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守城的军卒在作战时因为高度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感觉到疲惫。
等敌人不再攻城,精神松懈下来以后,身体瞬间觉得疲惫不堪,连续开弓的胳膊好似都肿胀了起来。
张定方巡视了一圈,立刻下令让这批军卒下去休息,换上另一批军卒进行守城。
张定方在城头上等了一阵,也不见草原人派人来收尸,眉头皱的更紧了。
草原人营地内的一顶大帐外,站了几十位的大小族长一脸愁容的望着安平镇。
浩齐特部的族长对着八大部之一的阿塔尔肯族长哀求道:“哈森别乞,不能再这么攻城了。
族里的勇士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再这么攻下去人都打没了。”
哈森看了看一众族长,脸色有些阴沉,“这才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城,你们就打退堂鼓了?
你们族里的勇士死伤惨重,我阿塔尔肯部的勇士就没死吗?
就算把你们部族的勇士都撤回来,你们回了草场能熬的下去?
现在不是心疼族人的时候,打不下来三大镇,根本不敢往里面突进。
现在只能用勇士的命往里填,只要破了镇,得到的粮草足够支撑我们长途奔袭了。
到时候想抢哪里就抢哪里,女人,奴隶,金银,哪一样都不会缺,攻城的损失会弥补回来的。
你们都是跟着我阿塔尔肯几十年的部族了,不会把你们的部族打光的,真想吞了你们,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攻城用的撞车还有云梯,那些抓来的泰机工匠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待会继续攻城就没那么大损失了。”
一众族长听的是敢怒不敢言,哈森嘴上说的是好听,阿塔尔肯和其他两大部哪个不是二三十万人口的大部族。
死伤些勇士当然不心疼,可自己的部族才几万人,根本没法比。
而且镇北那么多军镇,非要上来就打这么大的安平军镇,这明显就是在送死。
可这些族长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真要打算后撤,三大部就能先把自己给灭族了,只能咬牙挺着。
张定方正在统计损耗的时候,草原人再次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看着从几十架缓慢逼近城墙的攻城云梯,张定方有些脸色难看,
有了攻城云梯,草原人就可以站在云梯车头上方的箭台和己方对射了。
而且箭台前方有一块二三米高的木板挡着,头顶更是架着梯子。
城头上射出去的箭矢和滚木之类的防御性武器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车厢内的草原人更是伤不到半分。
张定方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了一下草原人的攻城云梯,虽然做的粗糙,但木料用的都很厚,而且前边还蒙了牛皮,床弩都未必能击破。
放下千里镜,张定方叹了口气,本想和草原人打几日消耗战,等草原人麻痹大意的时候,带着火炮打一次反击。
可没成想草原人这次居然是有备而来,居然打造了云梯。
如果不用火炮,也能守的住城,但那样己方的伤亡可就成倍的增长了。
张定方扭头对身边的亲卫开口道:“传令下去,让火炮和震天雷亮亮相吧,务必把这些云梯给打掉。”
分到安平镇的学子兵接到兵马使的军令全都兴奋了起来。
这两日光看守城军卒的表演了,这次终于轮到自己的火炮登场了。
一个个手脚麻利的装好火药和弹丸,把火炮架到了垛口,调整了几下位置,瞄准跟蜗牛一样缓慢移动的云梯。
固定好炮架以后,点火的学生兵先喊了几嗓子放炮,然后立刻点燃了火炮上方的药捻。
随即安平镇的城头上陆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火炮声。
攻城的草原人被突然传出来的炮声,全都吓了一跳,顿时停下了脚步,开始四处张望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看到攻城云梯不知道被什么打的四分五裂,都愣在了当场。
草原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闷雷般的巨响再次传了出来。
随着响声好多族人突然间浑身出现了好多冒血的窟窿,连叫都没叫出来就死掉了,而这还不是最骇人的。
最让草原人害怕的是,有的族人身体突然变得残缺,缺胳膊少腿的还算好的,有的甚至半边身子都没了。
这种地狱般的景象,彻底把草原人吓破了胆,有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祈求长生天的保佑。
有些则是嘴里大喊着妖术,撒腿就往回跑。
城头上的守城军卒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缓了片刻之后全都欢呼了起来。
分过来的学子兵们也是第一次用火炮对人攻击,见效果这么好。
手脚越发麻利起来,一炮接一炮的轰向城下的草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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