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星夜兼程

第三二章 星夜兼程

32、星夜兼程

丁秉朝从来没想过他的玉楼除了林耀庭之外还有其他喜欢的人,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林耀庭的身下人!

可他眼前看到的这一幕算什么?两个都是下面的抱在一起到底算什么?

太过愤怒,丁秉朝气得手指都在颤抖,轰出去了跟班后,他怒视着已经分别被绑在了沙发上的两个人,竟然生出了杀意!

早就觉得柳老板好端端的非要叫玉楼一起来吃饭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来看,怕是他唱戏之余还兼顾了王婆的营生。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滚到一块去的?他真是,非常、非常的想不通!

大步走过去,丁秉朝对着白玉楼就扬起了巴掌,可在落下的时候,还是纠结着转了方向,反手抽在了萧冥羽脸上。白玉楼作为他的心头肉,已经长得太深太久了,久到无论怎么气愤失望,还是舍不得动手打他。

萧冥羽被抽的头歪到了一边,冷峻目光下平静无波,只啐出了一口血丝。忍,是潜伏的第一要素。

其实最初萧冥羽还以为是柳老板设套出卖了他们,但从后来丁秉朝狂怒的只言片语中,他听出是一点反跟踪意识都没有的白玉楼从餐厅出来就毫不避人耳目的来找自己了,导至饭局散了以后丁秉朝送完客很轻易就找到了这里。

“你又发什么疯?”白玉楼忍无可忍的怒道:“难道我就不能有个朋友吗?”

“什么朋友会抱到一块?如果我再晚进来一会儿,你们是不是要滚到**去了?”如果说白玉楼是在怒喝,那么丁秉朝就是在咆哮了。

萧冥羽此时并不希望白玉楼彻底的激怒他,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丁盛易还在等他的消息。虽然从常理上来讲,丁秉朝并不敢轻易杀他,但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失去理智,他不想就这样做了姓丁的吃醋的炮灰,所以很冷静的忍下了那一巴掌。

“丁先生,你误会了,我和白少爷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丁秉朝活像个患了失心疯的病人,霍然转过身来,红着眼睛质问萧冥羽。

“白少爷需要朋友,你不能让你的喜欢变成笼子把他像鸟一样禁锢起来。”爱,首先是尊重。

“少他妈的跟我废话!”暴怒中的丁秉朝自然听不进这些话,而且正视了萧冥羽后,他还生出了个恶毒的念头,是真针对林耀庭的。凭什么只让他自己受这种被背叛的刺激?林耀庭也该来享受一下这种待遇!

有了这个念头,丁秉朝立刻摔门出去,让手下要了林耀庭南京住处的电话,口气不善的就打了过去。

林耀庭那边刚参加了一个参谋本部内部的晚宴,他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所以回到临时寓所时还是很清醒的,却没想到会接着这个让他以为自己喝醉了才会听到消息。

一面为了满足丁秉朝打电话来刺激自己的目的高度配合的表达了怒意,一面威胁对方不能碰他的人,林耀庭挂了电话就让勤务兵去二处张处长那里借他那台最高时速能跑九十公里的德国产的军用摩托车,这比他那辆民用汽车的速度要快许多。

对于丁秉朝夸大的说辞林耀庭是一句都不相信的,但他很清楚萧冥羽无缘无故不会去找玉楼,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给摩托车加满了油,拒绝了勤务兵的跟随,林耀庭发动车子就上了路。驾驶摩托车从南京到上海绝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尤其在这个黑灯瞎火的时候。但能把时间缩短在四个小时以内才是他的最终目的,辛苦一下自己的屁股并不算什么,他怕的是丁秉朝伤了人。

无论是冥羽还是玉楼,他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在林耀庭一路从南京往上海疾驰的这段时间里,萧冥羽忍受着一种令人难堪的折磨,这种折磨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纯精神上的。

丁秉朝也许就是个疯子,他疯狂的压着白玉楼在这家饭店客房的大**进行超尺度的**表演,强迫萧冥羽当观众,只为向他证明自己对白玉楼的所有权。

萧冥羽相信他是爱着白玉楼的,但他爱的太病态了,症状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白玉楼嘶哑着嗓子,从最初的哭喊怒骂到啜泣求饶,再到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最后沦为彻底无声无息的昏死过去。前半部分萧冥羽因为太过看不下去而闭起了眼睛,当白玉楼已经被丁秉朝用手套|弄着被迫释放了三次以后,萧冥羽实在连听也听不下去了,他忍无可忍的从沙发上蹦下来,兔子般的一蹦一蹦挪到床前拼了全身的力气去撞丁秉朝。而后,他被丁疯子粗鲁的拖进了浴室丢进了浴缸里。

萧冥羽的手被反绑在背后,丁秉朝似乎真的疯了,他开始往浴缸里放冷水。

“你祈祷着姓林的赶快到吧,不然就冻死你个王八蛋!”甩下这句话,丁秉朝继续去折磨白玉楼的工作。

萧冥羽虽然勉强能让自己的头伸出水面,不至于淹死在浴缸里,但冷水里泡得久了,的确开始冻得牙齿打颤。

告诫自己一定要先冷静下来,萧冥羽迫使自己牙齿停止机械性的打颤,努力做了两个深呼吸。他并不相信林耀庭真的能够连夜赶过来,所以告诉自己必须自救,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去救白玉楼。今晚的事,从哪方面来说,也是他连累了白玉楼,也许还带累柳老板得罪了丁秉朝。

用下巴抵住浴缸边缘,借住水的浮力,萧冥羽把两只绑在一起的腿努力搭上了浴缸边缘,然后用力把自己摔了出来。四肢没有自由,但好在技巧性的选择了屁股落地的姿势,摔一下并无大碍。

下一步,是尝试把绑着的手臂绕过腿挪到前面来。

虽然在心里是这样计划好的,但真正实施起来难度太大了。穿越前的萧冥羽可以很轻松的将被手铐反铐在背后的双手换到前面挣脱出来,他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觉得绳子虽然不像手铐给两手之间留了一定距离如意解脱,但也未必就完全没有可能。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乐观了,他忽略了这是“顾宗坤”身体的事实,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没受过这种训练,几番尝试之后,双臂的疼痛令他出了一身大汗,倒是驱走了冰冷的寒意,可离他的目标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结果没等他想出办法,丁秉朝已经穿了件睡袍又再次回到了浴室。看到萧冥羽已经挣扎出了浴缸,丁秉朝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加以理睬。

挽起袖子放掉了缸中的冷水,丁秉朝仔细的刷了一遍浴缸,才重新放满温水。

小心翼翼的把已经被他折腾的昏死过去的白玉楼放进浴缸里,丁秉朝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虔诚,膜拜似的为心上人清洗。动作极其温柔的导出他留在玉楼身体里的东西,细致的像对待新出生的婴儿。然而面部表情又是一副痛苦到狰狞的神色,和手上的温柔动作很不协调。

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施暴后的行为是后悔的,不考虑丁秉朝汉奸特务的身份,而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单纯爱上男人的男人来看,萧冥羽觉得他很可悲。

爱,虽然是种本能,但如何表达爱,却是门学问。丁秉朝的爱情技巧这门课,无疑是不及格的。

给白玉楼清洗干净后,丁秉朝轻手轻脚的把人抱上床,又返身回了浴室,解开了萧冥羽的绑绳。

“滚吧!”丁秉朝颓废的退了两步,坐在浴缸的边缘,神情痴楞,半幅浴衣落入了水里也浑然不觉。

这两字说的极其疲惫,像耗尽了毕生的力气。他残留的理智告诉他,萧冥羽不能轻易动,这个人有着一半日本血统,不可以随便灌个通蒋通共的罪名就做掉。更何况,林耀庭现在是新政府的人,愈发的不好随便得罪了。

“你那一巴掌,我记下了。”一对一的情况下,萧冥羽知道他不是自己对手。虽然细算起来,两人都算是帮派出身,但萧冥羽的身手是跟父亲重金聘来的专业人士学的,根本不是丁秉朝这种只知道拿着把刀毫无章法的满弄堂砍人的混混可以比较的。只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时间也不方便立刻算他们之间的拿笔烂账。

丁秉朝扫了他一眼:“就那一巴掌么?我以为你还会想为玉楼讨个公道。”

“也许会的,但我和玉楼只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为他向你讨还公道,也是出于道义,而非其他。”

萧冥羽的话说的有点多了,丁秉朝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盯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想要洞穿的犀利。

“你,不简单。”

自知说的有点多了,萧冥羽不再多开口,转身出了浴室离开了客房。

林耀庭一路驾驶着摩托爆土扬尘的驶回上海,直接就冲到了华懋饭店楼下。车子不等停稳人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边摘头盔边往饭店里面冲,结果在门口就跟萧冥羽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恶声恶气的道着歉,却连看都不看的就把人推开了。

萧冥羽不及说话,从后面一把将人拉住:“上哪去?”

林耀庭辨识声音的能力一流,立刻转了身。萧冥羽半边脸肿着,浑身上下湿成了落汤鸡。

“冥羽!”林耀庭过来就把人给拥进了怀里。

两个人现在看起来还真是绝配,一个灰突突,一个水淋淋。

“先送我到万宜坊换身衣服我再跟你解释,很冷。”萧冥羽现在不能生病,仅仅是伤风感冒也不可以,他没时间生病。

他的计划没有改变,但今天被丁秉朝这么误会了一场,如果还坚持把玉楼送走,自己被怀疑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不过看了丁秉朝对待玉楼的方式,萧冥羽觉得这事已经不能再拖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好了,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份,丁秉朝也不敢为了个人恩怨随便对“日本人”不利,否则“破坏和运”的罪名他也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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