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和离吧
意外之后,她也勉强露出了一丝笑:“难不成,表嫂还要在这光天化日谋我性命来为自己报仇么?”
“表妹说笑了,我可不会做这样引火烧身的事。倒是表妹--”沐景认真道:“我不知道表妹在外面传我于相国寺失踪的事是单纯只是毁我名誉呢,还是准备让我引来杀身之祸,现在这祸的确是引来了,可表妹就没想过你自己么?”
林依媛看着眉头微皱,并不说话。
沐景道:“那天没碰上智贤大师,也没碰上惠容公主,但我知道了那事,而现在,惠容公主开始试探我了。”她盯着林依媛道:“表妹,我现在害怕得紧,真想去求见公主,将那日的事如实道来,说我是无意,求她放了我一命。”
林依媛脸上慢慢开始发白,她知道沐景的意思,那日的实情若是被惠容公主知道,惠容公主也许不会放过沐景,但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不只知道惠容公主与智贤大师的奸情,还准备利用公主借刀杀人,公主如何能忍受?
惠容公主与智贤大师的事,她只是偶然得知,只说给了霍子谦听了。那天赵晔上霍家找她问沐景踪迹后霍子谦便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将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就被霍子谦愤怒着斥责了,直骂她愚蠢,骂她玩火自焚。
她嘴上不服,只说若有事自己拿了休书便走,不牵连他霍家,可心里却是后悔的。她在相国寺的作为,实在是太冲动……单想着怎么能让这女人惹来最大的麻烦,却没完全想后果,这种事知道了都要装不知道,她却自己暴露了。所以后来看到沐景无事,她反而是庆幸的,谁知时隔这么久,沐景竟又找上了她,甚至说惠容公主已经开始怀疑了。
“你今日找我来,究竟为何事?”林依媛猜想这一番话只是为她后面的话作准备的,问道,随后,又说道:“还有,你在相国寺失踪至半夜的事不是我传出去的。那天你看到了,我夫君,他亲自过来问你的情况,过来赔礼,并不想因为这事而与表哥有嫌隙,我虽不喜欢你,却不想因为你而和夫君生气。”
“不是你?”沐景惊了一惊,不是她,还会有谁?可是林依媛又有什么理由说慌?连有意害她的事她都坦白承认。夏妈妈,采曦,采月,采莲,车夫……沐景将人一一想来,最后实在找不到原因,只得先放置一旁,继续道:“这事我以后再去查,今日找你来,不过是想问你是不是真打算与我玉石俱焚,若不是,那我想让你与我配合,渡过这一次危机,以后我们共同知道的这事都不再提,也不再拿出来利用,你若要对付我,大可再想别的方法。”
林依媛不愿有这种与她同乘一条船共进共退的感觉,可她更不想就此被惠容公主对付,她了解那公主,以她的身份地位,是完全不能与之抗衡的。
“你说。”林依媛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口道。
沐景心中放松下来,缓缓道:“你是真的见过智贤大师吧,由你牵线,带我去见智贤大师一面。”
……
接下来,又有另一条关于沐景的流言传出,说是连惠容公主都听说了赵九郎新婚夫人在相国寺失踪半日的事,有意去靖王府坐了坐,而就在当日赵家新妇便被国公夫人罚跪了半天,最后是由两个丫环扶着出来的,在**躺了好几天。
与此同时,林依媛让家人私下去相国寺求见智贤大师,安排了日子林依媛便与沐景一起坐了犊车,慢悠悠往相国寺而去。
为做得逼真,林依媛从霍家乘了犊车到赵宅,然后沐景上了她的车,一同去相国寺。
同车而坐,实际上两人都不那么愿意,只是无奈为之而已,所以两人各坐一边,各自看向车厢通风的窗口外。
今日阳光大好,外往看去,蔚蓝蔚蓝的天,蓝天底下各家各户高低不同的屋檐,瓦上积着少许薄雪,融化的雪水从屋檐下滴下,又在门前的小沟里融汇流走。ulif。
街上自是熙熙攘攘,比大雪时不知热闹了多少,行人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再行一会儿,商铺没那么多了,街道两旁似乎多是住宅,有站在院中或是外面的家丁往厢车上看过来,沐景便扭了头不再看外面。
没过多久,外面突然又传来嘈杂声,沐景还没动,另一边的林依媛倒是撩起了帘子往外看,她身旁的丫环也是回头看着,见她看,抬头道:“娘子,好像是吴尚书家的,拿着盒子绸缎什么的,好多人搬着呢。”
吴尚书?沐景一听便觉得熟悉,立刻撩了车帘往外面,果然见到她们的厢车后面有一行队伍,当前一个似乎是坐着家主的富丽马车,后面又有几辆,还有辆三牛拉的大厢车,另有家仆数人,有些人手上端着套了红纸或是红绸的盒子,有些人抱着瓷瓶,看样子倒像是送聘一般的,可那些人脸上又不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娘子,你说吴家这是不是去退聘礼的呀?”另一旁林依媛身边的丫环小声与林依媛说着,沐景听到这句话,突然想了起来:当初英霁订婚的对象,正是吴尚书家的女儿。
“看样子是的,听说吴尚书本就不想与英家订亲,是看在英四郎还算年轻有为的份上才勉强同意的,现在英四郎成了这样,这婚事自然成不了,前面不就是英家么,必是退亲无疑。”
这话是林依媛说的,她说得很平常,而沐景则听一句身上就冷一分,直至听到她那句“退亲”,身上已是冰凉刺骨。
她们坐的厢车是妇人常坐的独牛厢车,以一头牛来拉,行得稳却极慢,后面吴尚书家又是马车又是三牛厢车,速度自然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跟了上来,林依媛不在这一侧,再看不见也不愿被旁人看见容颜,所以放了帘子,而沐景则还呆呆看着,只觉得那些聘礼似是别人来退她的亲一样。
“夫人。”车外行着的采月见后面车马渐近,抬头小声提醒她。
沐景这才回过神来,放了帘子坐好,好一会儿,侧头看看林依媛,开口问道:“英四郎不是在汾州么,回来了吗?”
林依媛看向她,微有疑惑:“你也认识英四郎?”
沐景立刻解释:“他与你表哥是好友,当初也和他一起去过汾州的。”
林依媛不疑有它,这才回道:“前两天回来了,听说是在汾州遭山崩砸断了腿被家人带回来的,原本还不知道他腿是不是真断了,但看吴家这样,大概是真的,本就是低嫁,又怎么会再找个瘸腿的,吴尚书退亲也无可厚非。”
沐景只觉得全身无力,又觉得头晕,脑中“轰轰”的,伸手扶住了车壁。
林依媛看着她,疑惑道:“你怎么了?”
沐景听见了她的声音,发觉自己有些发不出声音来,只是摇摇头,又为表示自己还正常,起身当无事般的挪了挪身子。
抬头,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失常,低头,怕眼中泪水掉下来,她尽了最大努力忍着,尽了最大努力让自己平常些,可脑中却一遍遍想起英霁的模样来。
不是说没大碍的么,不是说没事的么,不是说梅山居士是神医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腿断,为什么?
他少年英才,他风华正茂,他正是最朝气,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将娶尚书之女,才入枢密院,她后来知道了枢密院,那是个掌着一朝一国最大军权的地方,出身汾州的狄青大将军人生的最高峰便是做上枢密院的枢密使,成了唯一一个由武人担任的丞相。那时她就想,是的,若娶她,也许终英霁一生也不过是做个将军元帅,可娶了尚书之女,入了枢密院,就算做不了丞相,也必定是数一数二的辅政大臣,那时他就能光复英家兴旺,能抹去英家曾有的耻辱,成为鼎盛之家。为男儿身,为人子孙,这不就是最大的愿望了么?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过是女子的梦想,禁锢的,却是男儿的梦。
英霁,他该有他辉煌的前程,怎会是这样……双腿残废,亲事遭退,前程被毁,他还如何活下去?
泪水马上就要掉下,她挑起了身侧帘子,有意以转头瞧外面而躲开车中林依媛的目光。
吴家队伍已经拐了弯,她们的车子却是直行,她往那拐角看过去,只见着马车停在一户门前,里面一个四五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出家事这。那一户,自然是朱门大户,门前立着两头石狮一类的守门兽,她不及看清,犊车便往前去了。
泪水成行,滴滴往下掉,她看着远处蓝天,极力去阻止,却没那样的本事。天边似长出一棵杏花树,杏花下一人骑着白马立在树下,英姿焕发,儒雅而又英武。
下车采月见到了她哭泣的脸,脸上一惊,却没叫出来,只是拿了手帕出来递向她。
---
写了一上午,才是补更……辛酸,今天任务繁重啊,只要不是写得特别艰难,是会加更的,下面大概还更八千。下一更不会来得太早,因为到中午吃饭时间了,我那天见有亲在计算时间说十二点刚更,那一两点应该会有第二更了,我就在想,你们当我不用吃饭不用稍稍休息下啊!所以下一更,估计要到三四点了~~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