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营的进攻是熟门熟路的,毕竟来这里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这一次闯营再无需担心猪队友的存在,因为他们的军队第一次有了绍武朝廷的真正监军,而且不再是那些敌视他们的士大夫,而是宦官。
宦官根本没有大明文官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更没有根深蒂固对他们闯营的偏见,宦官唯二关注的便是自己的好处,还有保证这支军队服从于自己主子的调遣。
因此要求不高的宦官便成了闯营最好的监军,只要银子给到位,只要服从绍武皇帝的调遣,这些宦官办起事来,要比文官们痛快的多,售后服务完全称的上是有口皆碑。
就比如这次出征,荆州府各县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回推诿,根本不打算提供足额的粮饷给军队出征。
这是惯例,需要闯营拿出更多的钱财才能买动这些官员们,让他们满意之后,才会再一次从定额中漂没部分,这才拨给钱粮。
但这一次,事情却是完全不一样了,监军陈思隅完全就是拿钱办事的主,听说各县官府推诿的情况后,直接拿归州县令当了鸡,以贻误军机,祸乱地方的罪名拿下,着锦衣卫扭送广州。
这清晰的表明了一个态度,老子今日能收拾一个归州县令,明日就能收拾一批这样的官员,就看你们要怎么选了。
这一手效果立竿显影,尽管陈思隅直接被荆州府地方官员骂成魏忠贤第二,在士林之中更是直接臭名昭著,但却再无一人敢于对军队粮饷横加推诿。
尽管荆州府各地州县所产并不多,根本无法负担起十数万闯营出征的钱粮,但却也能凑出十数万大军一月粮饷。
再加上闯营本身就有一些存货,节省些用,支撑两月作战还是没有问题的。
物资方面是内部因素,被陈思隅一人便直接解决,而外部因素却是闯营更看重的一方面,因为再次攻打荆州,都是因为一群猪队员坑人,这才让闯营损兵折将,一无所得。
不过绍武皇帝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处死何腾蛟的罪名,并不是其失地丧师,而是其对抗朝廷,蓄意谋反,并戕害友军。
将戕害友军与谋反同罪并列,虽然是大明头一次出现,但显然十分清晰的将绍武皇帝的意思传递了下来,那便是再出现类似何腾蛟这般坑队友的事情,绍武皇帝绝对不会姑息!
当何腾蛟的人头以及罪名传至湖广各地后,整个湖广文武都是俱受震动,其中闯营的震动更大。
因为这摆明就是绍武皇帝为他们出气的意味在内,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谁都看的出来。
有了这种事件出现,闯营对于友军的信任无形中增加了许多,毕竟绍武皇帝如今威望如日中天,湖广明军根本不可能不将绍武皇帝的旨意不当回事,都会认真对待。
不过被坑的次数多了,该有准备还是要有的,这一次闯营出兵荆州,斥候更是远撤至大军方圆百里开外,预防万一。
相比于十数众的闯营,荆州城的数千清军兵力显得极为单薄。
只看那密密麻麻的连营似乎已经到达了天边,而援兵却根本没有半个影子,守城的士气就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
唯一能支撑着他们的信念便是,他们曾经单凭着自己本身,就抵挡过十数万闯营猛攻月余的旧事,还有笃定满清朝廷绝不会坐视荆州就这般陷落。
闯营到达的第三天,已经将城外的梅花桩清理的一干二净,虽然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但大军攻城的道路却已经一片平坦。
三天时间,无数简易云梯、盾车都已经被打造出来,而且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对于城头的火炮位置以及可能的兵力配置,以及增援军队的效率与速度,都基本心中有数。
可以说,这次攻打荆州,是闯营最有把握的一次了。
战事在第四天开始,在李过一声令下后,李亨来、袁宗敏,刘体纯率领本部数万闯营分为三个方向,从东、北、南,先后发起攻击,闯营的攻击十分的坚决,战事从一开始便是直接处于白热化的场面,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荆州城头的火炮射击从来没有停止过,但这个时代的火炮杀伤力委实有限,对着密集的军队阵形或许还能造成一定的效果,但对于分散前进的攻城部队,那就完全是看运气了。
二十多门炮看似众多,但是分散在四门,就完全不值一提,间隔一两分钟才轰鸣一次,更是威慑力大于实际杀伤力。
闯营经过十数年的征战,无论将领还是老兵,对于火炮根本不陌生,顶着炮火抬着云梯,跟在盾车后面,不断的前进,再前进。
在抵近城墙数十步外后,战鼓声变得激昂起来,无数的士兵发一声喊,全速向前奔跑而去。
城关上箭如雨下,一个个身影不断的在箭雨中倒伏下来,但更多的人则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不断的向前奔跑着。
抬着云梯的闯营士兵是清军最重点关注的目标,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后续的士兵二话不说,接过云梯,再次向前狂奔。
对经历过无数战事,鏖战过十数年的闯营老兵来说,战场上死亡是最稀松平常之事,这么些年来,多少熟悉的面孔早就归于尘土,他们命本就低贱,这些年来大战小战从未间断,因此对于伤亡的忍耐更是远远超越明军士兵。
无数的云梯迅速被树了起来,云梯前端的倒钩一个个挂在墙垛着,精选出来的锐兵一手持圆盾,嘴上咬着钢刀,另一只手飞快的在云梯上攀爬着。
城关上石头不断落下,这些锐兵侧举着盾,不断的格开一块块滚石,不断有人被砸中惨叫落下,但更多的人则是不断向上涌来,就象是一串串蚂蚁附在木棍上一般,没有止尽。
闯营也不可能干等着挨打,躲在盾车后面的弓箭手一刻不停的向城头射击着,惨叫声不断的从城头城下响起,城上城下都遗尸累累。
闯营的士气是这数次攻城时,最为激昂的一次。
无数士兵呐喊着,疯狂的向城墙上攀爬着,尽管十有八九都被滚石檑木砸的的惨叫落下,但后续的人员依旧不断向上,再向上。
激战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一名悍卒跳上城头,尽管他片刻间就被乱刀分尸,但却是引得闯营上下万众欢呼。
PS:昨天碰到老朋友了,喝蒙圈了,回来一直睡到现在。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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