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出租车司机
“好,走,跟我来。”安长埔也不多耽搁,带着陆向东和田蜜顺着满是碎石的小路,绕过一座黑洞洞的陈旧小楼,绕到楼后。
夜里的寒风在郊外变得更加肆虐,从耳边吹过,竟然可以听到清楚的呜呜声,好像黑暗中藏着一只受伤的野兽,正在发出痛苦的悲鸣。
小楼不高,大约只有三层,但是由于伫立在一个小坡上面,显得格外高,夜空中的云挡住了星星,昏暗的光线又被小楼阻隔,楼后面就更加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田蜜很努力才适应这种光线。
绕过小楼,即使没有安长埔带路,她也能够很容易尸体在哪里。
坡下面,地势最低的位置,歪歪斜斜的停着一辆出租车,刑技人员正在车边拍照。
“死的人,是出租车司机?”田蜜一见到出租车,立刻排除了乘客的可能。
“对,是个的姐。”安长埔点点头,“被死在的车上了。”
“情况和周小月完全一样?”虽然这么问显得有些傻,但是田蜜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似乎主观上还存在着侥幸,希望两千字根本就是有人想趁火打劫而已,并非同一个人作案。
要,趁火打劫还好办,最怕是一个人连环作案,如果真的是连环案,那么就像陆向东所说,凶手从中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快感,有了再一再二,之后就会更加肆忌惮。
从周小月在21世纪中学内遇害,到现在已经过了24小时,如果不是校方害怕舆论压力,所以也极力的压着,搞不好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然而现在又在西郊了第二具女尸,如果又是相似的手法,不出两天,整个C市的各大媒体就会搬出含着各种猜测的报道,这将带来一轮市民恐慌,往好了说,或许会提醒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往坏了说,搞不好除了更大的压力和一群追“内幕消息”的媒体,也得不到。
安长埔的想法和田蜜差不多,所以回答她那个问题的时候,语气也格外沉重我也希望其实不一样,只可惜,王法医看过尸体,说初步肯定,手法很相似,基本上是同一个人干的。”
既然王纯看过尸体,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么推翻的几率,恐怕已经微乎其微了。尽管王纯不是C市公安局法医里资历最牛的,但是几番接触,田蜜对她的专业水平还是很信服的。
走到车边,王纯还在对尸体进行检查,田蜜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就和安长埔、陆向东一起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很快,王纯从车里翼翼的缩回探进去的半截儿身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证物袋。
她一扭头看到田蜜和陆向东,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和他们打招呼田蜜,陆老师,你们来啦”
“王法医,这大半夜的,辛苦啦”田蜜和王纯接触不算多,交情更谈不上深,私下交谈的时候还可以叫她一声“王纯姐”,现在是工作场合,所以还是表现的非常客气。
陆向东毫悬念的站在旁边,一声没吭。
王纯和田蜜两个人都没有对他的反应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王纯的表情,似乎陆向东若也同她打招呼,她反而会不适应一般。
王纯此刻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听到田蜜对客气,连忙笑着摆摆手我这人工作狂,有事情做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没事做闲着反而浑身不舒服。”
“王法医,情况样?”安长埔问。
听到他问起死者的情况,王纯立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死亡大约在晚上六到十点左右,太精确的我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给出来,你们也,现在是冬天,寒冷低温会让尸体变得不那么诚实,我还需要进一步确定。死于窒息,有性侵害的痕迹,和周小月一样,没有留下,下面有轻度撕裂伤。”
“和周小月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死者在过程中似乎有很剧烈的挣扎过程,所以身上有多处现在已经肉眼可见的伤痕。还有,我在死者背后了一些擦伤,从伤口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凶手在施暴过程中造成的,我想,你们可能会有兴趣看一下。”王纯说着向后撤了一步,让出车门的位置。
田蜜顺着敞开的车门往里看,看到了仰面倒在车后座上的第二个受害人。
和周小月一样,这一次的受害人也是呈现出赤身的状态,田蜜看了一眼副驾驶前面立着的登记牌,根据上面的照片和介绍,他们面前的死者名字叫李云,是这辆出租车的登记司机。
李云的一头棕色长发凌乱的从座椅上垂下去,眼睛神的望着车顶,却注定永远也都看不到了。
粉底,眼影,猩红色的口红,这些在周小月身上出现过的显著特征,此时此刻,又通过李云的脸再次呈现在几个人面前,比起周小月遇害时脸上的妆容,李云的似乎更加有模有样,论脸上的粉还是眼影,都涂抹的更加均匀,嘴上的唇膏似乎也被人细致的擦掉了边缘处多余的部分。
田蜜环视了一下四周,看来是因为这附近人烟稀少,所以凶手更加有恃恐,有胆子在作案后不急于离开,所以才有空把这死人妆加以改良吧。
王纯绕到车子的另外一面,打开对面的那扇车门,探进身子去翼翼的把李云的尸体轻轻翻。
“看,我觉得她后背上的伤,或许对你们会有启发。”她指着李云的背部,对田蜜他们说。
借着车内不算充足的光线,田蜜看到李云的双手在背后用一条细细的塑料扎带绑着,后背上和胳膊上都有凌乱的擦伤,这些已经有些暗红的伤处附近,还有些许黑色的细小污渍存在。
“是黑土。”看到田蜜询问的目光,王纯主动说。
黑土?田蜜眉头一皱,从车旁退开几步,看看脚下厚厚的冰雪,再向四周张望,暗淡的星光下,四周都是微微发白的冰雪反光。
“难道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她问。
“很明显,”陆向东朝车前面的计价器一指,“看看那上面的数字,应该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田蜜这才留意到,出租车前面的空车标志是放倒的,计价器上的价格足够从C市的最东面打车,可能还有剩余。
“也就是说,真正的第一现场并不是这里,凶手在对李云实施奸杀之后,开车把她拉到这里丢弃”田蜜的目光从周围重新回到李云身上,“从她背上的伤痕和土渣,至少可以推测第一现场也是户外,可是现在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哪里会没有冰雪覆盖,还有黑土露在外面呢?还得是这种夹杂着小石子,松动的黑土地”
“寻常地方当然不会有,但在入冬前开始动土,后来因为其他原因没有能够继续进行的工地,就不难了。”陆向东倒没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悬念。
田蜜一听,愣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并且这样一来,最起码一开始排查的时候,范围可以缩小很多。
“还有这个,”安长埔戴着手套的扯一扯帮助李云双手的塑料扎带,“像这种自锁型的扎带,帮又快又紧,只要套住,一拉,就论样都没办法挣开了,除非剪断。”
陆向东的脸色很不好看,两条眉毛蹙在一起,表情冷的仿佛被冻住了一样。
“李云的衣服呢?”田蜜拉开后备箱,没有看到有任何衣物,狭小的车厢内也早已一目了然。
安长埔摇摇头在附近没有找到,恐怕是丢弃在第一现场了。”
王纯一直没吭声,等他们说完,才对三个人说我刚才在死者李云的指甲缝里了一些皮屑,我想,应该是在她双手还没有被凶手缚住之前和凶手撕打的时候抓伤了凶手留下的。呆会儿我会把这些皮屑送去验DNA,哦,还有,李云有两根手指在死前骨折了,我想这个应该和她挣扎有关,具体情况我得到进一步的检查结果后会再详细说明的。”
“看来,我们至少能确定一件事了,如果这个案子的凶手和杀害周小月的人真的是同一个,那他的魅力在李云这里显然没有发挥作用,从你李云的伤痕累累也能看得出来,她没有周小月那样,产生斯德哥尔摩效应。”田蜜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这个案子很不乐观。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凶手是同一个,还有一件事也可以确定,”安长埔替她补充一件被田蜜遗忘的事,“周贵是辜的——因为他人还躺在医院里,根本没有办法出来作案”
田蜜缓缓的点了点头,问安长埔谁是报案人?”
“别提了,”安长埔头疼的叹了口气,“俩酒鬼,以前是这个机电厂的职工,喝高了大半夜跑怀旧,结果看到有辆出租车,以为可以打车回家,结果到跟前一看有死人,吓的一个醒了酒,一个直接昏,刚才我已经问过他们了,没特别有用的信息,现在人送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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