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虚境

君集在熠熠奇光包裹之中缓缓降落在树梢上，手中仍小巧的獠牙，完全不能相信的看着天空中仍然弥漫的光辉，他彻底傻眼了。

彩儿也同样在骤然聚变发呆，她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股奇光刺穿一切，眼前一花，什么都结束了，哪里还有什么漫天狂暴风雨肆虐，什么危机都过去了。

天光如雪奇光熠熠，灿烂雪亮的让人无法想象，怎么都形容不了眼前的巨大变化，一如梦境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君集抬头看着天空，又看了看手中亮亮的三寸獠牙，他是唯一一个看清楚奇光威力的人，那漫天乌云被瞬间清剿干净的浩大场面现在都心有余悸，这要是对准人间释放还得了吗！？想到这里，他接连打了七八个冷战，暗暗告戒自己，这个玩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

天空开始出现剑啸，由远及近，很多道剑光不断聚集过来，似乎都是被奇光发射的中心震撼，过来探察究竟的散修。

“哥哥你看，天上好多人，似乎是找我们的呢。”

姜君集四处看了看，觉得无趣，向前微微迈了一步，紫色身影一闪，他再次挪移出去。他挪移是可以看见过程的流光挪移。他特意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哥哥，这里好绿啊。”

这是一个山谷，山谷幽静无比，四周是些不高的山峰，连绵山脊巍峨雄厚，气势不凡，山谷之间云雾缭绕，颇有一丝仙气。谷下方一滩翠绿的小湖让人心旷神怡，这湖不大。湖水颇满，悠悠碧波**漾，一望之下让人心思空灵。刚刚一场及时雨把这里滋润的生机盎然，叽叽喳喳的清脆鸟鸣格外动听，山野之间气息极好，湖泊上方空气轻灵，景色优美。

姜君集凌空走了下去，这种环境他非常喜欢。彩儿也蹦蹦跳跳显得很开心，她嚷嚷道：“哥哥，我们在这里玩一会吧。”

“不要走远。被人吃了我可救不了你。”

彩儿笑呵呵得意的道：“那没什么，反正哥哥法力高强，谁敢吃我呀，嘿嘿。”

“彩儿啊，你就嘲笑我吧，刚才差点闯下大祸，如果…哎…吓死我了。如果可能，以后真得少来有人的地方。”

彩儿正经地道：“哥哥，刚才我都迷糊了，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你先玩一会吧，我得思考一下。心很乱。”姜君集有些不好接受，现在腿还哆嗦呢。唯恐闯下滔天大祸，那可怎么得了。对他这种古修士而言，一旦杀死几十万人，那种自谴会象梦魇般存在。

彩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哥哥一定很不开心，不然不会这样。她什么也不说，在周边几十丈的湖边玩，即不过去打搅，也不走得太远。

姜君集非常不开心。不是别的，刚才那一场恐怖的雷暴如果造成无边杀孽，这罪过十之八九都是他的，这么大的罪孽不引来天劫就偷笑了，更可怕的是完全可能阻挡他得道提高境界的进程，这正是他所担忧的。

即便现在姜君集地心都哆嗦，也无法忍受自己竟然无意间干下这么愚蠢的事情，脸色非常难看。

这小子不是没有缺点，有的时候是谨慎过头，想问题很容易站在太乙道门古修士的角度。在太乙道门的十年，他学会了用古人的眼光看世界。去听、去闻、去感受，看问题也用古人的眼光和道德标准衡量，这也是很关键地一个原因。

他不知道刚才的无意举动利益巨大，属于那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善举，一场暴雨改变了十几年形成的恶劣环境，以后这里的环境会逐渐好起来，等于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只是他太担心了，这次地事情没什么过错，还会有天威加恩在。

眼前的小湖碧波**漾，湖水清澈见底，休闲地鱼儿在水里畅快的游动，生命契机浓郁。岸边柳树枝叶茂盛生机勃勃，雨露清新，远处山峦云雾弥漫，空灵之气缓慢飘动。雨后的山谷格外滋润，叽叽喳喳的鸟鸣一如恬静的韵律，景色优美气息宜人。

姜君集神态逐渐淡定下来，一如清风般，沉浸在山水自然之间，头一歪，他入定了…

姜彩儿也非常担忧，她感觉哥哥和以前不同了，为什么如此她说不清楚，她也没有姜君集的学识，对高水平道理不知道。不过她是花仙子，感觉最好最纯粹，直觉告诉她哥哥似乎有很大的心里障碍，这障碍怎么突破她不知道，可她明白这时候不宜多说话，在修道一途很多事需要当事人自己去体悟，别人说什么都没意义，看同样一件事角度不同，结果也不同，即便另外一个人境界

却也难以直接点醒低境界的人，何况彩儿的境界也不

轰地一震，姜君集心中豁然明亮，这亮如朝阳般在心底释放出来，他心神飞扬出去，体悟万事万物，仔细品位其中的不同，自然的奇妙、生命的神奇、万物的博大、渐渐的，他宛如清风，消失了…

彩儿在一边好悬被吓死，还好，她没叫出来，这个景象太吓人，怎么人好好的不见了，她唧咕着小眼睛，死活想不通。

姜君集沉醉了，他宛如清风，心生明月，白如纸的纯净心灵轻盈飞扬，轻的没有一丝重力，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一切都是天地万物地有为幻化，自己也是天地万物的一个微观分子，是微不足道地尘埃，一个不需要被记住的过客。他心神若虚，虚如兰芳，什么都无所谓了，无所谓得失，于他而言，得失清淡，淡如浮云，云如我心游哉游哉，万世瞬间。

他是风、他是水、他是瞬间、亦是尘埃，自身已融化于自然之中，悠悠万世，心驰神往怡然自得，乐于其中。隐约中，两行热泪自然滚落。他依旧浑然不觉。

“吾亦清风！”

姜君集睁开眼睛，古美的脸谱柔和自然，眼神平和淡定，一如止水丝毫波澜不起，他清、他静、他怡然自得洒脱从容。眼神中的恬静天然如此，心中不染一丝尘埃，没有半点污垢，天然明珠一颗，尘牢岂能关锁，刹那间。他彻悟了…

彩儿忽忽直翻白眼，姜君集忽隐忽现，一会清虚幻渺，一会清淡无为，一会又身化清风，仿佛身无一物般，让人看不清看不透。仿佛他是自然，他是天地，他是湖水，他还是一柳树枝叶，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受。

“这一刻，彩儿陶醉了…”

湖水无故泛起。雪白的浪花晶莹剔透，天光照射。水滴一如珍珠般耀眼，湖水无声起落，景象怪异，让人无法理解。

清风和煦，阳光明媚，有风拂过彩儿的脸庞时，彩儿的心都醉了，沉浸在姜君集构建地虚境当中无法自拔…

“良久…”

姜君集微微一笑，恬静自然。悠悠自得，这一笑似兰花吐息如梦如幻，刹那间，他变得更潇洒，身周**漾着的奇异气息显示出一股另类的风度。

“哥…哥哥…你…你没事吧？”彩儿怯生生小声嘀咕一句。

姜君集缓缓回头，眼神亮如秋水，透人肺腑，仿佛这一眼看去寰宇之内无迷惑，微微一笑，自然的奇妙力量将彩儿包裹住。慢悠悠托了过来。

“彩儿，有什么事吗？”

彩儿一激灵。她觉得哥哥变化太大了，人还是那个人，这双眼睛太亮了，一眼穿透了她的内心世界，她不禁惊叫道：“你真是哥哥？”

“难道你是哥哥？”

彩儿大喜，这个人铁定是哥哥，她撒娇的冲进姜君集怀里，娇声道：“哥哥，你的变化好大啊！”

姜君集抱着彩儿，感慨的拍了拍彩儿比鸡蛋大一点的小脑袋，叹道：“没什么，不过是境界的体悟，等你到了这个地步就知道了，我说不清楚地。”

彩儿用力一回头，叫道：“哥哥是什么境界啊？”

“虚境吧，具体是哪个虚境我也不知道，胡乱悟的。”姜君集顿了一下，语气柔和的又道：“可惜的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虚境，不过肯定是虚境！”

“天人之境！？”彩儿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半晌，她才尖叫出来。

姜君集充满自然柔和的笑容再次出现，声音也越发平和淡定，清幽的道：“应该是，怎么了？”

彩儿小眼睛瞪得溜圆，她呆了半晌，忽然道：“哥哥岂不是得道了吗？那…哎呀，你是天人了呀。”

“在境界上划分应该是，不过天人也没多高，你也有机会地。”

彩儿愣了半天，她一句话没说，良久，她叹息道：“哥哥是不是要去天界了？”

“什么意思？”

彩儿黯然道：“本…本来哥哥修成天人我该庆祝的，可…可我一想就要和你分别，我…我好难过啊！”她说就无法抑制的大哭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舍。

姜君集心中热热的，他抱着彩儿地小身体，哄着笑道：“别孩子气了，哥哥不过是初窥虚境，我这种货色天界无记其数，干吗去啊，去天界打杂吗？”

彩儿一愣，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嗔着道：“哥哥呀，这么说你暂时不去天界了？彩儿好高兴啊！”

“傻丫头，你以为达到虚境就能去天界吗？那是不可能的，虚境本身是道法自然地第一步，

讲境界上的筑基我走了全过程，在某种意义上看，现仅是修炼的开始。小丫头，虚境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天界随便找块垃圾都有虚境修为的。”

彩儿又高兴起来，娇声道：“那我就不管了，我不离开哥哥就可以了，其他我也懒得知道，咯咯咯咯。”她忽然开心起来，对她来说和哥哥在一起就好，别的就不管了。

姜君集微微一笑，进入虚境以后，灵感和直觉急剧飙升，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彩儿对他的依赖，他不会抛弃彩儿去天界的，也完全没有走地打算和想法。

虚境是道家的说法。也就是道家说的道法自然，简称叫虚境。

虚境是古老法门修炼地正式起点，这里就是修炼筑基完毕后的第一步，所以，这个境界没啥值得称道的，虚境的划分特别复杂，远不是体悟一下就可行的。

对很多古老法门的人而言虚境不值得称道，人家都不把天界的护法剑仙放在眼里，一个虚境地修士算老几，差得太远了。没什么可比性。

这里面值得一说的是花多长时间进入虚境地，这是要说地，有的人几百年，有的人一千年，如果虚境是一切生命的终点，那么毫无疑问谁到的快谁厉害。可虚境不是啊，上面还有境界的。姜君集以一个二百五的身份不到三年进入虚境，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吓死一群人啊？这速度绝对是打破记录。

姜对姜君集来说未来是光明地，三年进入虚境等于是天人了，他快步入正轨修炼，以后在境界上他必然是一马平川，谁都挡不住的。这是智慧极高的表现，也是本人刻苦努力的结果。进入虚境意味着综合实力的提升。他现在正式迈入了境界修炼，正经八百登堂入室开始修炼了，现在他具备了更高境界冲锋的基本基础。

“哥哥，虚境是怎样地？”

姜君集轻声道：“虚境是道法自然的入门，想达到更高境界现在只是个开始，所以，虚境本身并没有太多值得称道地，你不必奇怪。”进入虚境以后，他多了一份从容平和与淡定。没有丝毫得意，这就是境界升华。

“人家不干吗，让我看看神通厉不厉害，不然我哭给你看。”

姜君集笑了出来，他稍微抬头看了一眼水面，脑袋微微一歪，道：“过来。”

彩儿闻言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条尺粗的水柱自湖面升起，向她慢慢游过来，姿态美妙。连一滴水花都没**起来，象一条银色的龙。非常美丽。

“哥哥，这也没多神奇啊，我就可以做到的，这就是虚境？”

姜君集笑道：“你用神通做到的不奇怪，我只是想了一下，这是透过境界做到的。”

彩儿一哆嗦，震惊道：“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君集微笑道：“天是自然，地是自然，山川湖泊是自然，风是自然，我也是自然，我只是让我过来而已，因为我还是水，就这么简单。”

彩儿满眼迷惑，她听不懂，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让我过来，这话听着别扭，她也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摇摇头，哼唧道：“我听不懂哎。”

“以后你会懂的，你记住，虚境就是自然的境界，达到自己和自然紧密结合就是虚境，这个境界说高很高，说低其实也没什么，一切生命皆有道君智慧相，所以，一切生命都可以修炼很高的，只要你努力修炼体悟，将来地成就一定很大的。”

彩儿瘪嘴道：“人家听不明白，不知道你说什么，怎么和自然结合啊？”

“说不明白的，只能自己去体悟，别人说是别人的，道只能自己体悟。”姜君集神态悠悠，享受的体悟自然与天道，其乐无穷。

“哥哥现在很厉害吗？”

姜君集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比好的差一点，比差的好一点，没什么变化。”

“呵呵呵呵…”彩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娇道：“哥哥，我听不明白，你太谦虚了吧？”

姜君集不答，伸手凌空一点，一团青雾急速凝结，不一会，一块青色的木板形成，仿佛一条青木舟，慢慢落在湖泊上。

彩儿惊讶的四处看了看，突然道：“我明白了，这是大五行仙法中的御木诀，哥哥，你好大地法力啊。”

“这没什么，用木元力结成一块板子不算什么的，你用诀印掐也差不多，但速度没这么快。”说着，姜君集拉着彩儿飞身而上，淡定地盘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