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风卷残红
四十八:风卷残红

一听萧博翰如此,这熊矿长忙:“萧总座了几个小时的车了,多休息一下吧。”

萧博翰摇下头:“从市里到你这也没多远,坐车也不累,近来矿上的情况怎么样?”

矿长摇摇头,用右手食指擦了一下鼻尖:“情况很不好,井下水很多。”

萧博翰忙问:“采取措施了没有?”

矿长:“今天刚研究过,辛矿长带队下去了,全矿正在进行安全大检查。”

萧博翰:“嗯,要抓紧,千万可不能出问题,特别要瞪大眼睛防住小煤窑。辛副矿长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他岁数是大了一点,但人还精神,每天下矿。”熊矿长。

萧博翰刚要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呼呼哧哧地喘息声,一个略带点沙哑的声音::“谢谢萧总关心,曹操曹操就到。”h

萧博翰回头一看,辛副矿长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因为走得急又上了楼,大口地喘息着。

“啊——哈哈哈!正你呢。”萧博翰大笑起来,迎上前去和辛副矿长握手:“好家伙,多亏我没你的坏话。”

“不是坏话,而是应该狠狠地批评我,不能坚守工作岗位嘛。刚听下面出了点事情,就忙着赶过去了。你看看,也没接上萧总,惭愧!”

“工作要紧啊,我又不是什么政府官员,哪用得着你们迎接,辛矿长客气了。”

辛副矿长坐在萧博翰旁边不好意思地直摇头:“都这么长时间了萧总也不来关心关心我们,我都有意见了。”

这辛副矿长头发都有点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他身穿一套褪色的青布劳动衣裤,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哈哈,见面就批评,也太不给面子了。”萧博翰哈哈大笑:“好,批评得对,这一段时间的确是来少了,以后多来,只要你们不嫌烦就行。”

接着萧博翰就对他介绍了聂风远等几人,萧博翰目光炯炯地看了看在座的人,话题就转入了严肃:“两位矿长啊,目前的矿物市场挺好,但我们不能安稳觉睡,市场变化很大,你们要早做准备,在目前市场无序发展的冲击中,我们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的搞好这个矿,对于你们的事情,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们。”

“请萧总放心。”熊矿长既高兴又十分严肃地:“萧总把这一摊子交给了我们,我和老辛会竭尽全力,团结一致,一心一意地把工作干好。”

辛副矿长也连连的点头,萧博翰:“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辛副矿长的脸红红的,弓着腰,一双手在大腿中间不停地搓来搓去,两只眼睛骨骨碌碌不停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萧博翰也就不坐了,带上一行人就下到了矿洞,路不好走,所以走下去也费了半个多小时,或许是长期在几百米深的矿井下工作的缘故,辛副矿长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除了埋头工作他很少和人笑闲聊,所以一路上基本都是熊矿长在和萧博翰着话。

在一般人看来,话是嘴巴的一项基本功能,轻松而又方便,也是人们表达情感进行交流的最直接而又最经济的方式,可是在辛副矿长,话反而不如干活来得那么轻松和自然,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特点才使他长期不被人注意和重视,几十年一直重复着井上井下平淡无奇的日子,按他的资历和经验,当个正矿长也是绰绰有余。

现在矿场虽比不上城市,却也日渐兴旺和繁荣起来,矿区单一的灰暗色调逐渐被装饰一新的彩灯所点亮,单调枯燥上班干活下班睡觉的日子,也渐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可是辛副矿长似乎对此无动于衷,依然按着他几十年的轨迹运行:家里—矿上,下井—上井。

他把自己的整个生活,痛苦和快乐,都和矿井联系在了一起,一般人到煤矿下矿井干活多数都是为了挣钱养家,为了生存,辛副矿长似乎不完全是,他主要追求的是情感上的满足。他没有向谁表白过什么,但是可以从他的行为和表情中感觉得到,他的欢乐,他的希望和骄傲,都随着一车一车的矿石飘向了远方,也许他本人并未意识到,只有采矿才使他的生活变得充实和丰富,心灵感到满足而又坦然,因此他离不开矿井。

有人开玩笑地,辛副矿长其实就是一块矿,只不过会喘气也就是了,要是能把家也搬到矿井下去,他恐怕永远也不愿意到地面上来。细细想来,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这个矿由于过去史正杰不断的开采,井下矿石的储量已经明显减少,采掘关系出现了严重失调,为了保持产量能多采一点矿石出来,就不得不临时安排,对已经放弃了的老旧工作面进行复采,再去回收一些边角残矿,可想而知,这样做的难度很大,尤其是在安全上存在一定风险。

博翰并不熟悉井下情况,一路下来就问了不少,这越是了解的清楚,心里就越是担心。

他们一行人进了水泥灌注的拱形大巷,这里宽敞而又明亮,整齐地悬挂在圆拱顶部的日光灯照射着白粉喷涂过的巷道拱壁,显得有点刺眼。地面上可以行驶的矿车轨道和人行道整齐地排列着。人行道的水泥盖板下面是排水沟,从工作面流下来的水都汇集到沟里,流向井口附近的水仓,再由水泵排出到地面。因此,哗哗啦啦,沟中的水流终年不断,不过随着季节时大时小而己。巷道的拱壁半腰悬挂着一排电缆,动力、照明、通讯,小大有序,水平一致,整齐划一。

看起来整个巷道层次分明,光亮清爽,充分显示出管理的科学严谨和细致规范。巷道中流动着微微的风,从井口吸入的新鲜空气和地面一样潮润而清新。走在这样的巷道中完全没有身在几百米地下的压抑感,只有满载煤炭的电机车叮叮当当地驶过时,才使人想到这是在矿山的井下。

在井下,萧博翰的心总是被揪着似的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不是为自己担心,他真怕矿上出点安全事故,自己就会良心上不安。

而且他还知道在当前这经济空前发展的时代,也可以是畸形发展的时代,每个矿山,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无法无天,在矿山上,人们的欲望是膨胀的,良心是泯灭的,为了钱,人们铤而走险,去偷矿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萧博翰就看到在山上,到处攒动的人头,到处堆放着男人和女人的大便,到处可以看到打架的,抢矿的。

当平时为死一个人觉很震惊的时候,在当时的矿山上,就象死一个狗一样,女人们也可以当着萧博翰他们一行人的面接下裤子小便,男人当着女人的面去嫖娼做ài,讨价还价,人们的眼里只有钱。没有别的,空气中漂浮着浮躁、浑浊的气味。

尽管每个矿山都有护矿队、有好多人严加管理,可是为了钱,好多不是自己矿上的民工都加入了偷矿的队列,他们自成派别,自发的组成各自的队伍,与护矿的那些人周旋,具体的情况萧博翰不是很了解,但大概也是知道一点,矿上恒道的护矿队经常和外面的队伍发生斗殴,有时候雷刚,鬼手还会带人过来援助。

偷矿的民工们总是半夜出发,早上回来,背着100多斤重一袋子矿石遇到护矿队还要拼命的狂跑,如果抓获,那么,你的命运就很危险了,在这种情况下,偷矿的和护矿的总是会有浴血的厮杀。

如果偷矿人多的话,那么,护矿的就会遭大殃。反之,亦然,山上火枪声啪啪的响,路上人们疯狂的跑。

有时候,好不容易偷出来的矿石被别人撵掉了,于是,就只好躲在路边,再去抢别人偷出来的。一袋子矿石偷到山下,如果成色好,就可以卖几百元钱。而这些偷矿的人,大多用这些钱嫖了女人,或是赌了博,因为这里,挣钱确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就是一个发泄欲望的欲望之城。这里只有金钱、没有别的。

萧博翰等人顺着坑道继续的往前走,突然“轰!”的一声,萧博翰被震耳的炮声惊呆了,萧博翰借着矿道里昏暗的灯光,看到洞内闪闪烁烁的矿灯和不住晃动的身影,耳边响起小伙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身边的熊矿长等人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走着,萧博翰才知道这是正常的放炮,悬在嗓子眼上的心,也慢慢的回稳。

黑沟岭矿由于地质条件复杂和地层构造变化大,矿层贮量小,先进的大型采掘设备没有用武之地,一般都还采用打眼放炮的采煤方法,既灵活机动成本也低,至于采一些边角残煤就更是如此了,刚才的炮声正是从工作面传来的,放炮的时间也正好是工人们休息的时间,待工作面烟尘散尽才开始装运。

炮声过后稍稍沉静了一下,爆破冲起的气浪卷着煤尘迎风冲进长长的巷道里,用灯光一照,只见光柱中烟尘飞舞,灰尘形成的亮点不停地闪闪烁烁,星星似的。

但辛副矿长却了一声:“停。”他拦住了萧博翰等人,神情凝重起来,戴上早已发黑的口罩就急急忙忙走到里面去了。

萧博翰等人就呆在原处不再前行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萧博翰是不会盲目逞强的。

辛副矿长到了里面的坑道,就见工作面的烟尘更浓,辛副矿长先用矿灯扫了一遍采空区,密集的支柱在灯光中一根一根地闪了过去,接着是顶板,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才走了进去。

被震落的矿炭沿着矿壁堆成长长的一条,卧龙似的闪着粼粼的光。他拿起一块矿石摸了摸,又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才又轻轻地放了回去,新裸露出的矿壁凹凸不平,闪着黑亮的光。他小心地跨过矿堆用手抚摸着矿壁,滑腻而又凉爽。他又小心地用矿灯照着煤壁走了一遍,没有什么新发现,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这一会儿功夫,在鼓风机地吹送下烟尘也很快地散尽了“哐当哐当”的矿车声伴随着工人们的笑声传了过来,摇摇晃晃地一长串矿灯照亮了巷道狭小的空间。攉矿是个既原始又繁重的活儿,一般人用簸箕似的铁锹挥动不了几下,就要流汗了。正规的工作面,现在一般使用攉煤机和运输机,人工劳动少多了,因为采边角残煤条件差,量少,用设备要拆装搬运,反而麻烦。

当一辆辆满载的矿车被“咯咯噔噔”地推走的时候,矿工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工人们都大敞开怀,有的靠着支柱有的坐在锹把上,一边喘息一边擦着汗,有的则继续清理着边边角角漏掉的残矿,把它们归拢起来,免得浪费掉。

这时候地面突然震动了几下,接着传来闷雷似的隆隆响声,壁上的浮矿哗啦啦地落下来好几块。

“哟,今天咱们的邻居们怎么起晚啦,晚上加班累着了吧?”不知道是谁嘻嘻笑着了句俏皮话。

“看样子吃的不少,劲够大的。”又是一阵嘻笑。

他们的是紧挨着黑沟岭矿的史正杰的一个矿场,两家面上看是相隔一座山,实际下面弯弯曲曲的矿洞只怕都挖在一起了,辛副矿长没有去注意他们什么,立刻警惕地扫视了一遍矿壁和顶板。

他正想招呼萧博翰等人进来,忽听一位小伙子惊咋咋地大喊了一声:“嗨,见鬼,这是哪儿来的水呀?”

话音还没落地,十几盏矿灯“刷”一下应声照在靠着支柱的工人身上。只见一根亮闪闪的水线从斜上方的矿层中射出来,正射在那根柱子上,飞溅的水珠散落在他的矿帽上、脸上和身上。

“哈,谁尿得这么高哇?”一位不知死活的还在开玩笑。

“谁有这么长的尿,水枪还差不多,射多远!”另一位还挺认真的样子,赞叹着。

看到这种情况,辛副矿长的头皮猛然一炸,他马上跑了过去,其他人也紧跟着围了上来。顺着水线射出来的方向,在矿壁上看不到裂隙,但见一条亮晶晶的细细的水迹顺着矿壁流下来,在矿灯的照射下发出一闪一闪的曲折的亮光,像一条迅速游动的银蛇。

“不好!”辛副矿长的脑子里立即闪过“有地下积水”的恐怖念头,并出现了大水汹涌井淹人亡的可怕场面。

他马上转过身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木讷无言显得猥猥琐琐的样子,瞬间变得枝干挺拔、英气勃发、威严无比,大声果断地下达着命令,他显示大声对外面喊了句:“熊矿长,你赶快让萧总退出去,在马上去通知调度室,发现地下积水,临近工作面立即停止放炮并准备向外撤人。我们马上采取预防措施,防止穿水!”

“是!”熊矿长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多什么,拉住萧博翰转身就跑,其他的人一看这情况,也不敢耽误了,都飞奔而去。

一群毫无经验的年轻工人正在看着水线寻开心,被辛副矿长一声断喝给吓懵了,一听是要穿水,立时惊慌失措撒腿就跑,乱作一团。

“站住!”辛副矿长两手一举大吼一声:“谁也不许乱跑,听我指挥!”

像是突然念了定身咒,一个个都立在了原地,眼中依然透出了恐惧无助和紧张不安的神情。

“跟我来!”辛副矿长把所有的人都带到安全地带,转身把大家向一堆拢了拢。他用左手向上推了推矿帽,在一片矿灯的聚光中,辛副矿长满是灰尘的瘦削的脸像黑色大理石雕像,坚毅冷峻,目光如炬。

“都听着,不要慌,更不要乱,越慌越乱越危险,都听我指挥。”他指着那条水线手指颤抖着:“积水肯定是有,而且压力很大,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一下子还透不过来。大巷和其它工作面都有人,咱们不能先走,要千方百计地挡一挡,拖时间,让其他工作面的人先撤出去。撤退的时候要集体行动,谁也不许一个人走。万一穿水不能往大巷跑,要往上走,沿老巷从风井出去。我在你们都跟着我,我不在你们大家要一齐走,千万不要单独行动。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回答整齐有力。

“现在马上搬坑木靠煤壁打垛,打斜撑!”辛副矿长激动得咀唇在发抖,大声地嘶喊,声音都变了调。

像战士们听到了冲锋号声,全体人员立即紧张地行动起来,全身心地投入了抢险的战斗。从这一刻开始,除了闪烁的矿灯、如飞的人影、急促的喘息和一根又一根飞过来的坑木,再也没有人话。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那根细细的水线上,每一双眼睛都紧紧地盯住那根直直喷射而出的亮闪闪的水线,和立柱上四处飞溅的水花。

那不是装点风景的喷泉和礼花,而是已经点燃了的导火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酿成滔天大祸。他们就是要用双手捂住它,掐灭它。在这生与死的紧要关头,没有人闲话讲条件,而且连恐惧的情绪也没有了,相反,个个情绪激昂,奋力向前,都拼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甚至性命,为大家,为矿山。这是在矿井下那极端特殊的条件下,人与自然以生命为代价的抗争和较量。

辛副矿长站在煤壁下面像个大力士,迅速地把一根根沉重的圆木有规律地排列起来,紧紧地压在煤壁上,在顶棚上打好牮,然后再打斜撑。他要用这些木头阻挡不可预见的洪水猛兽。也许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毫无用处,在地下水巨大的冲击压力面前,这些看似坚固的木垛不堪一击,倾刻瓦解,可是在眼前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他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材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就地取材倾尽自己的心智和全力。

那怕在别人看来这一切毫无意义,甚至是头脑发傻愚蠢无比他也毫不在乎,该做的他一定要尽力去做,这是他的本分和责任,就是这样。总之,他不能掉头就跑。已经退出坑道的萧博翰等人,迅速的给上面打电话,通知了调度室,很快就听到整个山谷里响起了高音喇叭,让所有开采的人员离开,并停止放炮。

出了坑道,熊矿长就让几个陪同的下来的矿场管理人员带着萧博翰往山上的矿部撤,自己要留守在这里现场指挥了,萧博翰心里担心起来,对这他不是很懂,但萧博翰还是不能过多的问熊矿长,他怕让矿长分心,只是萧博翰坚持不离开现场,他希望自己也能榜上一点忙。

熊矿长劝了几句,见他不通,也没时间多了,就又交代了几句,自己反身回去了。

萧博翰就在大家的陪同下,在矿洞的外面远远的等候起来。

下面坑道的人开始全面撤退了,洞里背靠木垛的辛副矿长正在和几位老一点的工人奋力打着斜撑。那样子似乎是要用脊背顶住所有的压力,堵住即将破壁而出的洪水。这时细直的水线又多了几处,而且也变粗了,洒下来的水把辛副矿长从头到脚都淋湿了,他已经感到危机迫在眉睫,身后的矿壁随时都可能破碎、爆裂。

他对旁边一个工人:“赶快去沿巷道呼喊报警挡住他们,疏散人员。快——去!”

那工人突然明白过来,就一路小跑这在每一个岔路洞口喊起来,便喊边退,辛副矿长声嘶力竭的向围在身边的工人们果断地挥了挥手:“快,全退到上边去,一个也不留。快退!”

所有人都跑掉了,辛副矿长看大家走了一段路,自己也不敢待慢,转身就跑,忽听背后“叭”地一声巨响,接着“哗”地一声,一股水柱从木垛缝隙中喷射而出。辛副矿长边跑边回头,冲进了想上的巷道。身后又一声更大的巨响发生了,大块矿壁爆裂,巨大狂暴的水柱轰然而出,木垛立时被冲得七零八落。

萧博翰远远的就听到地下一种似狂风似怒涛般地轰鸣声就越巨大,越强烈,好像是山摧地裂一般,叫人畏惧,叫人胆寒。其他工作面的工人接到通知都不顾一切地向井口狂奔,又过了那么几分钟的时间,萧博翰就看到辛副矿长也从洞口跑了出来,萧博翰也才稍微的轻松了一下,

却见巷道口矿灯的亮光一闪,那排山倒海般的水便从整个巷道口呼啸着訇然而出,犹如猛龙出海,泥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沿着大巷狂奔而下,它像一条被囚禁得太久太久了的巨龙,狂暴不已,呼啸着席卷而去,一股高高昂起的水头迅速把大巷吞没了。

萧博翰看的目瞪口呆的,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想到地下水会是这样的狂暴,有如此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当訇然而出的巨大水流瞬间卷来的时候,一切都像一片树叶,一根干草,被水无情地冲击、翻滚、戏弄。

那洪水哇哇怪叫着从巷口狂喷,响声震耳。

到下午,矿洞里的水已经慢慢的停止了,这个时候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萧博翰让两个矿长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好,一会整理了各队的名单,仔细的算过,这次事故没有人员损失,萧博翰暗自声侥幸。

熊矿长和辛副矿长就开始安排抽水,善后等事项,萧博翰他们也就回到了山上的矿部,对萧博翰来,只要没有死人,矿洞受点损失,那都不算什么了,他也很庆幸自己这次的到来,如果不是自己来矿山,辛副矿长也未必就陪自己再次下井,就算他在井里,但也未必刚好就走进那个坑道,这一切的巧合都注定了这次事故可以幸免人员遇难,这对萧博翰多少还是有点安慰的。

他带着聂风远等人在矿部办公室等待着下面的消息,矿场的食堂送来的饭菜他一口也没有吃,萧博翰吩咐食堂备好热饭热菜,烧好姜汤,随时准备着沟里忙活的其他人上来一起吃。

聂风远几个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很能随遇而安,萧博翰再三叫他们到矿山临时房去休息,他都没有走,一直低着头坐在不远处。由于生产已经全部停顿了下来,往日车来人往铿铿锵锵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的矿部大院,如今一片空旷和沉寂,不见一部车和一个人影,所有的人都显得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这样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两个矿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矿部,熊矿长见了萧博翰,很是惊讶的:“怎么萧总你没有回去。那我给你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萧博翰一面招呼让食堂送来饭菜,一面:“我哪能现在走呢,你们先吃一口,汇报的事情一会吃饭饭慢慢。”

大家也确实饿了,一起坐下先吃了饭,休息一会,喝几口水,两个矿长这才给萧博翰详细的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熊矿长:“目前水是没有了,但坑道的积水很多,而且井下的设备也损失严重,只怕短期需要停工抽水,维护一段时间了。”

萧博翰就问:“这个时间大概需要多久?”

熊矿长就和辛副矿长两人商议了几句,:“最少估计都要2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啊,那工人就需要停工休息了,对这一块你们怎么安排的?”萧博翰最先想到的是工人。

熊矿长:“按惯例,矿场维修不出矿,工人就不拿工资,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工人协助,都是按天发固定工资,所以这两月不挣钱,还要倒贴一些,包括井下的设施,恐怕也要花钱维修。”

萧博翰点下头:“嗯,这是肯定的,那就抓紧时间维修,抽水,矿上资金不够的话,集团会给以支持的。”

两个矿长就了几句感谢的话,但萧博翰心里忧愁起来,本来这次是到矿上实地考察一下,准备下点功夫把收购矿山的手续办完,现在这情况只怕就难了,至少在审批手续的时候,上面劳动局,矿产局等等的一些部门都要来人检查的的,目前这样子怎么看。

萧博翰也很无奈,只有在等几个月了。

&n... -->>nbsp;接着天就暗了下来,萧博翰又和两个矿长谈了好久,自己对矿上也逐渐有了一些认识,该了解和想要咨询的问题,两位矿长也都给他清晰的回答了,萧博翰还是有所收获的。

萧博翰今天也走不成了,下面的山路很险,晚上下山也不安全,在两个矿长的劝阻下,萧博翰就留在矿部的临时休息房,准备住一晚明天再走。

山上的五月很凉爽,回到房间的萧博翰在床上靠了一会,看着窗外的明月,就打消了睡觉的想法,他披上衣服,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萧博翰也没叫聂风远等人,一个人在外面溜达起来。

山坡上远远就可以看到零零星星的人影晃动着,萧博翰也没怎么在意,一路慢慢的走着,看着群山环绕,月色普照,就有了一种想要作诗的感觉,但还没有吟出口,就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萧博翰走进几步,以为是什么野兔,山羊的,但又感觉声音不大对头,好像是亲嘴声、解衣声,不时伴着浪笑。

萧博翰就看到了一对男女正在荒野中翻滚,看来他们准备的挺充分的,地下铺着一张没用的电热毯,估计还怕茅草刺痛了**,萧博翰只见白花花两个**,而那个女人,月夜下看不大清楚长相,但轮廓很好,该凹该凸的地方,一点都不差,萧博翰也不得不惊叹:这是一个绝妙的少妇!

那男人问她:“你老公睡了没有?昨晚他偷回来多少矿?这个月攒了多少钱了?”

这个女人:“最近他没偷矿了,老是和他们玩牌。”

男人:“手气咋样吗?”

女人:“手气好了我还挣你这100元钱啊,他就是个铜匠。”

男人桀桀的一笑:“没事,他输钱,你赢钱,刚好。”

女人就不话了,只是用手使劲搂着男人的脖子,把又长黝黑的指甲使劲扣着男人背上的肥肉。

男人兴奋了,在荒野上一下一下的起伏着,交合部位肉体碰撞的啪啪巨响,和**的“卜滋,卜滋,”声交融在一起,狂野的**旋律在荒坡间不断的回荡着!

女人也疯狂的迎合着男人,搂紧他,嘴里也不知道喊些什么话,应该是出平日里绝对不好意思的话来:“嗯嗯真舒服哦噢”

“嗨、我们在干什么”?男人问她。

“在做ài我们在做ài,”她断断续续的。

“**还叫什么”男人继续追问女人,他喜欢双方淫荡的话来刺激兴奋!

“嗯还叫还叫嗯”女人显然不好意思。

男人连忙加紧猛顶她几下,问她:“告诉我啊告诉我”

“**还叫**”女人下了很大决心才出来。

“那我们现在是在**吗”?男人紧追不舍的继续问。

“嗯,是,我终于让你**。你以后要总操我”女人的底线崩溃了,什么都了!

她们疯狂做ài,女人突然更快更疯狂的在男人身上晃动,却不再喊叫,晃动几下以后,女人几乎像哭似的又“啊,啊”叫了几声,然后突然“嗯”的好象使了一下劲儿,便不再运动,只是不停的喘息,随后趴在男人身上。

萧博翰也不好在继续的看下去了,他踮起脚尖,悄悄的退了回去,远远的还听到男人大声的:“你他妈的真划算,舒服了还挣钱”

女人:“你妈比,你嫌贵以后自己买个猪大肠捅去。”

萧博翰一面走,一面摇着头,这些狂乱的人啊。

在同一时刻的省城,秦寒水等人在耐心的等待了三天之后,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今天是周末,那个临泉市一看医务室主任余淑凤的儿子余青峰在吃过晚饭,走出了校门,秦寒水一面让自己的车盯住他,一面给住在宾馆休息的小雯去了个电话:“小雯,你赶快准备好,目标已经出现,我们正在跟踪,到了地方就给你打电话,你打车过来。”

小雯也等的焦急的很,现在一听这乖孩子总算是走出了校门,情绪激动的:“行,行,我马上收拾一下,现在就过去。”

秦寒水看了一眼那小伙子坐上的公交车,笑着:“你现在过哪去,人家地方还没固定的,你等通知吧。”

“那不会会错过了?”

“放心,不会的,我看他背的有画板,估计是要到哪写生的,所以有时间。”

小雯想想也是,就挂断了电话,收拾起来,

如果眉笔是小雯必不可缺的化妆品的话,那么口红对她来一直都是不可缺少的,现在小雯都还记得过去的每个领班对自己提出了一项要求:每个人必须化妆。对当时的自己来,这真是一项高难度的问题,总觉得在脸上涂涂抹抹感觉怪怪的,只是面对生计大事时这些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小姐妹们拉着自己到夜市上买了自己生平第一支口红,非常廉价小玩意儿,颜色倒还不错,只是抹在嘴上像刷了一层油漆,人看上去却精神了许多,想到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全球女性每年“吃”掉口红近七吨,总觉得特别恶心,于是每次吃饭前再忙也要擦掉,唉,平白与自己多了些事来。

后来在恒道公司上班,工作开始向行政方向转变,收入也开始稳定时,自己必须考虑化妆的问题,在自己看来,要自己出门前画一个小时什么的妆真的和要自己命一样,为自己精打细算后,确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护肤,画眉和口红,现在的收入稳定多了,自然比混社会哪时富足了一点,于是也学着浪费了,专跑到商场里的柜台购买一些所谓的品牌,当然也是出于对自己健康的考虑,于是她拥有的口红从一支变成数支,而品牌的繁多也充分体现出自己的喜新厌旧,从羽西到兰蔻,从原色到深红,什么时常觉得用烦了也忘了,当自己无意间在逛街时发现唇彩其实也蛮好的,当即买了一支几近透明的唇彩后,就一直使用着,至少目前是不想再改变了。

小雯的化妆速度无人能比,工具简单而又实用,没一会就收拾妥当,横好了一件很时髦的衣服,在房间里等待了,这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她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天了,临泉市一看的蒙铃还在里面受罪呢。

想想这世间的事情也是奇怪,自己最近几天一直在跟车等待,就今天下午秦寒水估计又没希望了,让自己休息一下,你看,还真出来了。

她就在房间晃来晃去的走动,一会打开电视,一会又关上,那电话过两分钟就要去看看,生怕会出现突然停机什么,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也从来来没发生过,但小雯就老有这样的担忧。

最后到底还是接到了秦寒水的电话,小雯就一阵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的士司机心中好笑着,但依然飞快的开着车,这女孩,催命似得让自己开快,不就是去江边吗?能有什么急事,那都是男男女女谈恋爱的地方,不用,约会去的,好在这女孩看起来挺大方,自己只要跑的快,一会加倍给钱,那就成了,看哥们的手艺。

小车在城市的车流里快速的穿行,对于省城的出租车司机,抢道,加塞,超车,逼停,那都是驾轻就熟的事,很多外地的司机到了北江的省城,几乎都不会开车了,那个危险程度啊,太高了,不过奇怪的是,一到路口有警察或者摄像的地方,你去看,所有的车都规规矩矩的表现的很安分守己,在整个直行的过程中,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别的车辆的恐吓了。

临泉市一看医务室主任余淑凤的儿子余青峰,看起来很现代,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子向外敞开,脖子戴着一根项链,外面穿着黑衬衫,胸口有一枚闪闪发光的别针,下面则是一条褐色的牛仔裤,他并没有英俊不凡的外表,五官却很端正,掬着笑容时,特别讨女人喜欢。

他独自静坐在旁江的光凉石头上,沐浴着满月的清辉,看着江岸被一盏盏温暖的灯笼染红的呆脚楼,红光中依稀可见其被岁月琢伤的痕迹,犹如喜悦中的红光老人,老人像带着微笑注视着他。

余青峰被它古朴神密之美而癫魂。这时,一声清幽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迷:“先生你好!独自在欣赏这古城的月光曲!”

余青峰回头一望,一位身材描条,身着淡绿色连衣裙,面带微笑并荡漾着一对迷人的酒窝的年轻女子站在自己背后,她那双在月光下特别明亮的大眼,犹如一汪被月光泻亮而清澈见底的湖水。

余青峰并不认识这个女孩,他有点窘迫的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不知是意外还是激动:“你好,你好”“看见你在这坐很久了,你痴痴地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一时不忍心打扰你!”她伸出了热情而纤细的手:“来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小雯。”

她的五官却深邃富有吸引力,一双染着飒飒英气的眉、一双总带着挑战及不屈光芒的黑瞳,高挺的鼻梁盘旋着属于她的倔傲之气,微抿的唇瓣有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柔软甜腻。

余青峰笨拙的把手伸过去,并介绍了自己:“我叫余青峰。”

小雯惊讶的:“嗨,听你口音好像你是临泉的人?”

余青峰略微的一愣,他没有普通话,但这女孩能一下子就听出自己是临泉市的,难道她也是:“是啊,我是临泉市的,你能听的出来?”

她吟吟一笑:“怎么有那么巧,我也是临泉市的。不过我来进点货,我是做服装生意的,过几天还要回临泉市。”

完,小雯看着远处的美景,自言自语的:“这里太美了,特别是月光下银丝般的江水,静悠悠的小舟,两岸的呆角楼就象梦幻中的神话。”

余青峰很高兴,也有点兴奋,难道这就是传中的艳遇吗,还是自己的小老乡呢,而且一个人在这里来看景色,那也应该是个寂寞,孤独的人吧。

她突然:“我早认识你了!”

余青峰很诧异:“你认识我?”

小雯悠悠的:“是的,你今天在一棵树下写生,我在旁观看了很久。”

“哦,我一直都没看到呢。”余青峰不自然带一丝腼腆点着头。

“那是你太过专心的,所以我也没有去打扰你。”小雯很认真的。

“嗯,谢谢你的关注,看样子你也喜欢画画。”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可惜最后没有上这个专业,因为我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大学。”小雯的眼中竟然针的有了一种悲伤。

这让余青峰感到了一种心痛,他赶忙跳开了这个话题:“那你给我的画提点意见怎么样?”

小雯果然就收起了悲伤:“提意见啊,那我没资格吧,不过我可以我的感觉。”

“好啊,好啊,你的感觉。”

你那张画给我印象很深,整个画面用蓝色基调,景物造型抽象简化,用笔是那么拙美,将古城画得如此之美,真是别具一格!你怎么会想到用蓝色来表现?”小雯的很动情,但这不过是她来了之后听秦寒水交她的话,人家男孩画画的时候,她还在出租上狂奔呢。

余青峰告诉她:“古城之美在于她的宁静而古朴,我想表现的就是一种宁静而古朴之美。”

小雯也告诉余青峰,自己很喜欢古城,每次来进货,都要住上几晚的,舍不得离开,她们两人的谈话从古城的美学,延伸到人性之美,从她的谈吐中,余青峰深深被她银铃般的声音所吸引,并被她的气质和魅力所打动。

时光在她们身边流逝,余青峰提议去随便走走,小雯当然同意了,她们踏着江边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风将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输进了余青峰的鼻孔,余青峰忍不住贪婪地吸取。

在这个傍晚,古城墙、古城门、古钟楼、古码头留下了她们的足迹、声音和开心的笑声。

“去我那喝点咖啡好吗?”对她真诚的邀请余青峰当然受之。

余青峰随她来到了她住的酒店,酒店外的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红光印在了她们的脸上,笼勾发出幽幽的声音。

他们轻轻踏走去,来到了她的房间,一股浓浓的清香如蝶扑鼻而来,女人的气息像锤一样敲动了余青峰的心,一束莫名的血流直冲向余青峰的头部,为了掩饰一时的谎乱,她来到窗前站立,窗外的美景尽收眼底,夜雾如透明的黑纱,被风吹得飘来飘去。

她娴熟地煮好咖啡,端了过来,余青峰品尝弥漫着香味的咖啡,顿感惬意而温馨,今夜的咖啡,仿佛是余青峰一生从未喝过的最美最甜的咖啡,她们边喝边聊,聊咖啡与人生、聊情感,聊彼此的初恋聊着聊着,有时双目相视,此时又变得那么无语,不知不觉,时光悄悄地送走了月亮,又慢慢把太阳托起。

天亮了,她们也该分手了,这时,她大方地对余青峰:“为我们美丽邂逅拥抱一次吧!”

此时的余青峰,顿感在驿动的热血直往上冲,他伸出颤抖的双手与其拥抱,一种美丽的邪念和幻觉在心中悄然而起,可窗外的阳光又把他刚萌发的邪念驱散了。

“我真不想离开这美丽的地方,但人有时都是无奈。我们来一个约定好吗?”她深情的对余青峰:“明天你还能陪我一起喝咖啡吗?”

“好,我一定来,为我们美丽的邂逅延续!”余青峰柔情的,他想这应该就是爱吧!

“我会一直等你的,你记一下我这房间的电话。”

“好的。”他掏出了画笔,在自己的画夹上很认真的记住了酒店的电话号码。

她望着他又展开的笑容,她那忽变的表情,轻易地牵动余青峰的情绪,余青峰的心思,已经无法从小雯身上移开,随着她表情变动,忽喜忽惊。

“我送你回去吧!”小雯含情脉脉的。

她才要移动,余青峰立即按住她的手,见自己冲动的举止,不免酡红着脸,低语:“对不起”

小雯:“你看来很不自在。”

“我自己走吧,你休息一会,实在没想到,耽误你休息了。”他真有点内疚,自己怎么会和这个女孩这么多的话呢。

小雯突然握住他的小手,余青峰身子一颤,心头顿时掠过暖流,小雯没松手,牵着悸动不已的他,莞尔道:“记得一定要来看我。”

“好。”他轻快地回答。此时此刻,余青峰感受着让小雯紧握的感觉,他不想认为这是轻浮的表现,那会破坏她认定的美好,他想一直这样下去。

他们无声,彼此凝视,余青峰贪楚地在她瞳孔翻寻,翻寻她黑瞳里的自己,一股电击让他瞬间屏息,那揪心的深邃,仿佛自己此刻是赤裸的,宛如含羞草,泛红的羞意,泄露了爱。

她笑着,有很明亮的笑容,像自己在曾经去过的一所寺庙里看到的一只玉镯,没有瑕疵,余青峰就那样看着她,心里有疼痛不舍的感觉。

他们还是分手了,两人的眼中都有了恋恋不舍的情怀,两人的一见钟情甚至是两情相悦的情景跃然纸上。

当然,小雯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也不可否认,她还是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的,这也是秦寒水早就既定的步骤,不要急,慢慢来,相信在明天晚上,这个叫余青峰的小伙一定会落入自己为他设定的圈套。

萧博翰在接到秦寒水的电话的时候,脑袋里还在回旋着刚才野地里那女人肥硕的白**呢,但这个消息立马就让萧博翰忘记了一切:“你是这个年轻人已经跟小雯坐在房间了。”

“是啊,看起来小雯的魅力很大,呵呵。”秦寒水在电话那头。

“那么接下来你怎么安排的。”萧博翰对这个细节没有过多参与。

秦寒水在电话里:“下一步的行动就在明天晚上,按计划是让小雯灌醉他,然后。”

“嗯,我就想知道时间上的安排,其他就不用了,注意,恰到好处就行了,毕竟那年轻人是无辜的。”不等他完,萧博翰就打断了他的汇报,他不想听的这些细节,他只是叮嘱着,怕秦寒水等人会像对待仇人那样对待人家。

“请萧总放心好了,我会有分寸的。”秦寒水很郑重其事的。

“好,那么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时间的配合上也很重要,对一个人的心理打击是需要掌握时机的,所以在明天下午你要随时的给我通报你那面的情况”萧博翰若有所思的,他要一鼓作气的击溃一看医务室主任余淑凤的心理防线,只有那样,蒙铃才可能安全逃脱。

秦寒水当然也知道此事的重大,就:“没问题,从明天晚上,我会及时的和你通报情况的。”

“嗯,好,那预祝你们成功。”

萧博翰挂断了电话,心思也就飞到了临泉市第一看守所去了,他现在所想的每一个画面都是蒙铃的笑容,有人思念是一个很幸福的时刻,也有人思念是一种寂寞的等待,看着那

阳台的蒲公英花开着,像是给萧博翰传递着对蒙铃的思念,风一吹花瓣纷纷飘落,伴着呼呼的风声只剩一根没了羽毛修饰的根叶。

萧博翰好想踩着月光,就这样的走进蒙铃的月夜里,让蒙铃轻轻的呼吸声接自己走进她的梦,蒙铃啊蒙铃,你知道我想你了吗?

快了,快了,蒙铃你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所有的人都在为你努力着,就连小雯,她也为了你抛弃了女孩的尊严和矜持。

夜长,思念更长,情思绵绵,像吐不尽的蚕丝,萧博翰这焦灼的心,擂得像小鼓一样。

远在临泉市一看的蒙铃,此刻也呆呆的看着铁窗外的夜色,她也在想着萧博翰,自从她们屋向管教反映了那个新来的女人李彤彤经常又疯又闹以后,每天晚上临睡觉前医生都会来给李彤彤发药,她也比以前安分了不少,没再影响大家睡觉,白天不吃药的时候,也只是呆呆的坐着。

而最近的李霞,话越来越少了,可能她知道她等着的那一天快来了,有时候蒙铃抬头看她的时候,偶尔会看见她正在和李彤彤话,李彤彤呆呆的笑着,不看李霞,可是蒙铃觉得她在听。

有时候蒙铃会好奇究竟李霞会和李彤彤些什么呢?是她自己的苦闷么?还是些叮嘱李彤彤的话?或者只是碎碎的念,碎碎的念,无关什么话题。而李彤彤,究竟又能听懂多少呢?

李霞现在是不喜欢和大家话,屋里的人也就都知趣,如果碰到李霞着着不爱了,就会安静的走开,但是话少的李霞还是很乐呵,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

和李霞比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英子,她也不话了,但不是因为英子不爱话,而是大家都不敢和她话。英子刚进来时,蒙铃也以为她是傻子,但是发生很多事以后,蒙铃发现,她没傻透,甚至可以是特别奸。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这个屋里没有人再敢惹到她。

英子是临泉市周边的一个农村的妇女,她在外面时,是一个迷信的人,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好,她需要改变,于是就找了个大仙算了一卦。算过之后每天下地干完活回家她都神神叨叨的,时间久了,她丈夫总是她,不让她听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她很是苦恼,为什么丈夫不能理解她?她去找大仙出主意。

大仙:“你要想让你丈夫理解你还不简单吗?你先告诉我,你坚定么?”

英子使劲的点了点头。

大仙就摇头晃脑的:“那你去把你和你丈夫的思想换一下,他就会懂你了。”蒙铃不太懂大仙的意思,显然英子当时也没懂,她却以为她懂了,心满意得地回家了。

那天中午,丈夫刚吃完饭坐在田间休息,英子拿着镐头在丈夫脑后狠狠地凿了一下,丈夫闷声倒地,英子看了看,又取来了镰刀。她知道丈夫还没死,所以她得趁他活着的时候赶紧换一下他的思想,英子举起了镰刀,从丈夫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割,那把镰刀有些钝了,可这不耽误,英子有把子力气。

英子提着丈夫的头时已经气喘吁吁,她推了推丈夫的身子,又回手扒拉扒拉丈夫的眼睛,这回死了,英子傻了。到底还要不要换了?丈夫死了,如果自己把头割下来会不会也死了?直到公安机关到英子身前要将她逮捕时,她还坐在那左手头颅右手镰刀,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的纠结着。可能到现在她也没能弄明白,丈夫怎么就死了呢?

由于英子的作案手段极其残忍,进来之后精神也总是显得不正常,总会疯闹,所以她也上了镣子,但是和李彤彤不同,李彤彤被钉板了,她没有,只是上了一副脚镣子。矛盾就是从这副脚镣子开始的。

一天中午,轮到英子和另一个人值班,其他的人都在睡觉。按理,这里值班时应该是两人相对站立在屋里的两头,大铁门一个,风场门一个,而值班的人的任务就是,看看屋里的人有没有蒙头睡觉的,有没有在被窝里搞什么小动作的,以免发生事故和意外。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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