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五章 假戏

议政殿中。

祁冠宇持笔的手莫名一抖,一滴鲜红色的血滴在了正书写的折子上。折子上未干的墨迹与血红慢慢晕染扩散成一朵黑红黑红的花朵来……

祁冠宇放下笔,冷眼打量着手心凭空出现的伤痕,鲜血依旧滚滚流出,丝毫没有中断的迹象。

“王!”白玉出现在祁冠宇身后,焦急道:“白玉这就去请御医……”

“算了,”祁冠宇淡淡地扯了一旁的白色幔帐缠住了手心的伤口,“不过是皮肉伤,不要大惊小怪。”

“……是……”

白玉微怔了一下,还是讪讪地退后不再多言,祁冠宇的命令,就算给他十条命,他都不敢违逆的。

只是白玉不解,那墨玉笔杆光洁无痕,祁冠宇的手为何会莫名,有了伤口?

牡丹殿。

陆小妹懵然地睁开眼,手颤抖地送开,诧异地望着身前男子,视线移到他的手上——鲜红的血滚滚沿着刀刃流下,染红了素色的被单,如点点红梅,晕染开来……

陆小妹惊了,她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刀没扎到自己腿上,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祁冠宇拦了下来,倒是比真的扎到自己,还让她惊出一身冷汗来。

“……放,快放开……”

她颤抖着手想凑上前去掰开那握着利刃的血手,却被措手不及地拥入了怀中,男子声音低沉喑哑,伴着利刃滑落青石地板的尖细声,在她耳畔漾开,“小舞,别怕,别怕……没事,我不会让你伤了自己,绝对……”

“阿宇……”

陆小妹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有负神医的名号,竟然惨到了中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原本放血刺痛,能令她挺过去,可没想到被拦住了,还伤了他……

正欲哭无泪觉得丢人想要躲闪,想一个人静静,可是身子却不停自己控制,想要更亲近身前的男子些,就连他若有若无轻抚自己鬓发的触感,似乎都根根分明地传递到她的脑细胞上,一连串地电流激动……

男子感到身后女子抱着他的手,似乎带着些撩拨缠绵,喉结滚动,声音更加沙哑,“小舞,你……”

“……嗯……”

陆小妹觉得自己已经渐渐迷失神智,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恨不能说出些令自己脸红的话来,让祁冠宇要了自己。这时候说情话,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这更令她觉得丢人,便换了行动,伸手探入男子寝衣,摸索着寻到了那心口处的伤口,凑上前,伸出粉舌,舔了上去……

女子生涩的撩拨没有技巧可言,却是男子却被这生涩慌乱的眼,颤抖却试探着上前的手,心口的湿痒点燃了,欺身,将女子放稳在榻上,吻上了女子的唇……

“你爱我么?”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痒痒地响起。

陆小妹一怔,还仅存的意志有些动摇,她第一次,听祁冠宇问她,是不是爱他,都是自己追着他问的,他终于,也问自己了……

“爱……”她闭了眼,偏着头,耳鬓厮磨,“我爱了你好久,好久……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我一直都爱你……”

身上的人顿了顿,伸手扶上女子的额上的散发,“你爱的……是白天那个冷漠的,还是晚上那个温柔的?”

“嗯?”陆小妹迷离着眼,似乎看到了男子明朗眼眸中的一缕暗淡,不解地伸手触上男子的脸颊,却无力滑落在枕边,轻触枕边男子流着血的手,转过头望着一旁染红了白色下一片血红浅笑,“两个……还不都是你?我先爱上了白天的,后来爱上了夜晚的,此刻,我爱的,是替我受伤的你……”

“小舞……”

男子似乎一下子放开了去,伸手两三下便熟练地解了女子身上的寝衣,伸手温柔地揽过女子微红迷蒙的脸,俯下身深深地吻上女子的唇,不费力气地便侵占了唇舌,温柔地引导着身下青涩的女子,同自己一起,吻得迷乱……

“阿宇……”

陆小妹被男子温柔的吻引得愈发难耐,身下愈发痒起来,轻抬腰,想要更贴近男子些……

感受到女子已经准备好,男子喉结滚动,附身轻轻抱住她,低喃,“小舞……别怕……”

“唔……”

陆小妹忽然感到如撕裂般的疼痛从头传到了脚尖,这疼痛,也让她迷乱的神智,清醒了些许……

啊……还是栽了……

“啊不,不要……别,好,好痛……”

男子似乎见她不挣扎,以为他已经不痛了,便想要抽离写,可是真的好痛啊!身上的人一动,她就觉得又被撕裂了般,颤抖着手抓住男子的手臂,低声求道:“先别动……好,痛……”

“别怕……”男子吻上她惊呼的唇,分散着她的注意力,握住她挣扎的手腕,未受伤的手温柔地穿入鬓发间,吻掉了眼角的一滴泪,“马上就好了……”

“啊……”

她长叹一声,声音却被吻吞噬殆尽……只剩下呢喃嘤咛声,断断续续透过朦胧的幔帐传出,听起来,没了难过之感,倒是意乱情迷时的欢愉声……

第二日。

陆小妹醒来的时候,祁冠宇正冷眼坐在塌边将她望着。

一想起昨夜的事情,被子中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她用被子遮了半张脸,偷偷瞧向祁冠宇,目光被他手心的缠着的白布吸引,猛地起身拉住他的手,“怎么样,昨夜流了好多血……”

“没事,”祁冠宇眼神落在了陆小妹锁骨处的青紫上,眼神暗了暗,拉了被子将她按在榻上,“你再睡一会吧……我,还有事……”

“……嗯……”她的确觉得周身好像散了架子,脸红了红,昏昏沉沉地又合上了眼。

他白天冷漠,夜晚温柔,她已经习惯了,只要等到晚上就好了……她心里,更喜欢晚上的那个人……抱着她的时候,即使什么也不说,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爱,贴心地爱抚,温柔的语调,温暖的体温,不是骗人的那个冷漠之人,而是真的,疼惜她的人……

昨夜,他要她的时候,过于激烈,险些将她撞到了墙壁上,不过在最后一刻,他却抱住了她,环着她的手臂,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冷硬的墙壁,当时,她觉得,自己做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

牡丹殿外。

祁冠宇几乎咬碎了牙,冷冷地带上了门,眼神犀利如刀,转头望向屋子里。

今早凤凰殿的人来报,说昨夜送牡丹殿的饭食完全没有动,他虽然知道这是花似鸾引自己来的把戏,却不料见到了令他气得战栗的画面。

榻上的人,周身被血沾染,散乱的青丝,青紫的吻痕……他甚至可以想象,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白玉小心翼翼地上前,念着他吃了陆小妹的伤寒药的好,提醒道:“那个,下属已经确认过……那个银奴,的确已经是个太监……舞,舞妃……她应该并未……失身……”

话还没说完,白玉就后悔了,慌忙跪倒求饶。祁冠宇眼中的怒火,似乎可以将他烧得灰都不剩。

“找到那个银奴,”祁冠宇冷眼,“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竟然能破母后设下的迷阵!”

“是……”白玉应道,还是不忍地向屋子里瞥了眼,试探地问,“那……这牡丹殿是不是需要再派个宫女来……”

“不,”祁冠宇冷眼,眼中怒火中正盛,“谁都不用,现在谁来,朕都不信……”

白玉担忧更盛,忍不住道:“……可是……”

见到祁冠宇凶煞如修罗的侧脸,慌忙改了口,“……是是,白玉多话了……”

“她一个人……倒是还安全些……”

祁冠宇起身,移了移偏殿旁的狮子口中的玉珠,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门,二人身影,消失在了虚空中。

回到了议政殿,只剩下了祁冠宇一人,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掌掀飞了桌案上满满的奏折……手心包扎好的伤口,又隐隐现出血色来……

“敢动朕的人,天下只有一个人……”祁冠宇冷笑,“可是他已经在十年前,被朕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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