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并没有着凉,只是一时岔气了而已。”
云霁拉回被苏娆抓住的手腕,另一只手中的月华手帕被他暗自藏与了衣袂内,浅淡摇摇头。
可苏娆对血腥味何其敏感,她就是不用看那方月华手帕,也已知晓,云霁他是咯血了。
桃花明眸直直落在云霁的脸上,整个人都沉了心门。
好片刻,才一言:“霁月世子可知‘讳疾忌医’这四个字如何理解,我们之间的合作,苏娆从来都信守承诺,霁月世子难道就是一再毁诺之人,若是如此,我看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再继续合作,否则霁月世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云琅的苍穹之光,苏娆怎可赔得起。”
心底无端生出怒意,苏娆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一刻的她与那个薄凉薄心的她是如此的不同。
马车外,本来要出声的云凌,在苏娆如此一番沉怒话语之下,他默默闭了嘴,马车又走起。
“苏娆,你…”云霁轻咳,终一声无奈笑言:“你怎也和昱陌一样了,你们这两兄妹啊!”
终还是将那方月华手帕拿出,一点血色殷红,渲染在如此的月华之色上,及其的刺眼。
“你是医者,也该知这只是正常的咯血现象,云霁身子本就羸弱,这种咯血已是大好迹象了。”
云霁这种无奈中带着的云淡风轻感觉,听得苏娆心中却憋出一股子郁气,不上不下咔的难受,却还没有理由再怒,因为云霁说的是事实。
“云霁,三国交流会后,我绝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说我气人,你这气人的本事可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要想死,那也死的远点,别到时候连累了我,我的命可精贵的很。”
最后苏娆只能憋出如此一言,双臂环抱自己生郁气。
云霁却溘然一声发笑:“好,若有日云霁真要死了,云霁定会离你远远的,绝不牵累了你,让昱陌又恼你怒你,或许还会让你给云霁陪葬…”
“云…霁…”
桃花明眸当即冒出熊熊怒火,可见云霁这种笑容,就像是兄长对那无理取闹的妹妹溺宠…
苏娆直接站起身要走,再这么呆着,她绝对能被眼前之人给气死,她还从没发现这人气人得本事还真是…
若非他乃她二哥好友,若非他们之间合作,她岂会管他死活了。
苏娆刚起身,手腕被一把拉住。
隔着艳红衣袖。
那只玉指握住她的手腕。
“好了,云霁不与你玩笑了,也不恼你了,这里离琅京尚有路程,你难不成想要走着回去。”
拉着苏娆坐下,又一言:“不是你说的多开心开心,心情愉悦了,这身体自然就会好的。”
松开苏娆,云霁面上笑意温色,嘴角弧度也弯深,与他那种嘴角总是带着的淡淡含笑完全不同,这样的云霁他是真的开心,发自内心。
苏娆心中再多的怒火,在如此一个灿艳夺目的笑容之下,终是被压制住,才发觉她刚刚这片刻的反应是多么不理智,在云霁面前,她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自己的警觉。
“对,霁月世子说的对,确实该多开心开心才对。”
这一声语,苏娆面上的所有怒火全部消没了,桃花明眸着色,再次恢复苏家女儿该有的性子。
“开心了,身子才会大好,我二哥也会很高兴的。”
云霁似有所觉,嘴角笑意一息浅淡,却又觉并没有察觉到苏娆这突然间的变化,后靠车壁。
含笑须臾,方再言:
“苏娆,你二哥若是知道我帮你,到最终却是让你累及自己名节声誉,你说他该会如何恼云霁。”
低声话,似乎刚刚他突然的咳喘就是因为这事。
“你二哥他让我娶你,娶你后,再放你走,他会为你安排好后面的所有事,可是如今…”
又一声叹息,未再多言。
什么…
苏娆却当即拧巴起眉角。
“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
云霁又淡淡摇头,拿过车几上杯盏,这才清了口中的淡淡血腥味。
才又面朝向苏娆。
“苏娆,你当云霁的怒火真的只是因为你的一句道歉就那么没了的,与你合作,这一切不过皆是因为你二哥在望禄寺中为你的那一番言:
他说:男子多数皆乃三妻四妾之辈,纵观三国,如你苏家一心之人者能有几人,无论你今后嫁于谁,你都要面临自己的夫君纳妾。
他也说:他不求你此生能得夫君重爱,他只愿你能平安顺遂由心而活,只有云霁能给你如此生活,给你你二哥想给你能给你的最大自由。”
桃花明眸倏然晃晃闪烁,苏娆一时再次怔愣。
二哥他…
“苏娆,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那么做吗,只要你说不,我便帮你,我给你你想要的自由,给你你二哥他想给你能给你的最大自由。”
这一声问,云霁第一次未曾在苏娆面前压制住自己内心此刻的期许,期许着苏娆能说个‘不’。
只是苏娆未曾察觉到,察觉到云霁这如此明显的异常。
木白马车驶进了城门。
苏娆还没有回答。
直至马车再次停住,停在大将军王府后门之处,苏娆才摇了头。
“云霁,已经来不及了。”
面上一抹灿艳,桃花明眸灼燃。
“二哥为我所做,你为我所做,苏娆皆铭记在心,可是我二哥也说了,他再不会过问我的事,我若不想嫁,那就不嫁,我要做什么,那就去做,有做不了的事,可以去找苏寒。
可我从没找苏寒,因为我不想让二哥为我担心,更不想让爷爷他们为我担心,日日难安。”
起身,苏娆走下去马车。
“云霁,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做我第二个二哥的,你可千万别再再一次对我失诺。”
到了此刻,苏娆方才醒觉,醒觉云霁为何要带她去皇陵,并不是去为接云穆靖,而是只为与她说这一番言,他想让她放弃她之后那计划。
她怎么也忽略了,云霁他就算再怎么与众不同,他也是纯古代男子,古代男子有多在乎女子名节,哪怕是一双脚,都不能让除夫君以外的男子看见,否则轻则失宠,重则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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