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云也知道今天拿下东方灿不容易,自己手中没有证据,只能日后再找机会杀他。她指出他的罪行,更多的是让文武百官看清他是个笑面虎,伪善奸诈之徒。
昏君被气得一张老脸像锅底灰,东方灿被激得优雅尽失,大庭广众之下,这父子俩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忠臣高相国为朝廷鞠躬尽瘁,到头来被昏君暗中杀害,奸臣吕怀仁被昏君推出来当替罪羊砍了,朝中一群大臣们顿感寒心。在昏君的黑暗统治下,无论是当忠臣还是奸臣,都没有好下场。
外国使者看热闹似的冷眼旁观,如此东旭国的气数也快尽了。
高山云跳到地上,目光如刀,狠狠盯着这一对恶父子,她脑海中浮现出相府熊熊燃烧的大火,亲人和仆人们凄惨的叫声,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
如今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她却不能立刻手刃他们,怎不令她悲愤,高山云用尽全力才使自己保持冷静。
她义正辞严:“皇上,既然你刚才说自己被吕怀仁蒙蔽了耳目,冤杀了我父亲,就应该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昏君已经无法抵赖,为了在臣子和外宾面前挽回颜面,安抚众人内心的思想波动,被迫无奈道:“是朕一时失查,高相国赤胆忠心,生前为我朝做出卓越贡献,朕今日就昭告天下,追封他为忠义侯。”
“先父无辜枉死,在九泉之下日日悲痛,听说国师被称为活神仙,有上天入地的本领,请皇上派国师去地府把这个消息告诉先父,以抚慰他的冤魂。”高山云暗道,妖道,你喊我女鬼,我现在让你变成男鬼。
昏君愕然,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还想杀朕一名爱臣,简直是越来越放肆了。
昏君老眼中透出一抹凶狠的光芒,北冥流年知道疯狗被逼急了是会咬人的,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着呢,不如先带丫头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北冥流年摇摇玉扇,嘻嘻一笑:“哎呀,去地府太远了,万一国师大人迷路了回不来可怎么办。本宫建议让国师登云坛诵《安魂经》七七四十九天,为高相国超度亡灵,东旭帝觉得如何?”
昏君轻咳一声:“北冥太子的提议可行,国师现在就去云坛准备吧。”
国师愤愤而去:七七四十九天在高耸如山的云坛上风吹日晒,我这把老骨头非散架不可,北冥太子明着帮我,实际上是在耍我。
北冥流年捂着心口,娇弱如花:“刚才这又是砍头,又是地府的,本宫受了惊吓,头晕沉沉的。东旭帝莫怪,本宫要先回外宾行宫休息了。”
外国贵宾来贺寿受到惊吓,这事说起来是东旭国的责任,昏君哪里还敢阻拦,关问了几句,让礼部尚书派太医跟着,去给北冥太子安神醒脑。
“不用派别人了,本宫听说高姑娘医术高超,就让她给本宫调理吧。”北冥流年想趁机巧妙地把丫头带出去。
步惊鸿眸光一闪,上前两步道:“北冥太子精通兵法,本王正想请教一二,本王已经吃饱喝足,可随太子同去。”
昏君憋了一肚子气,这两个男人他谁都不能得罪,不能拦这个,也不能拦那个。高山云今日胆敢辱骂朕,触犯龙威,朕改天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处死。
高山云有一肚子话要和自己的好闺蜜说,便点头同意了:“能为北冥太子诊治,小女子甚荣幸。”
“云儿。”东方煊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一汪秋水明眸中波光宛转,复杂到了极点。
顿了一会儿,他柔声嘱咐,“云儿,你要注意安全,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殿下不去送北冥太子吗?”他刚才为了保护她忤逆昏君,高山云怕他被昏君责罚,想让他出去商量一下对策。
“我这里脱不开身啊。”东方煊摇摇头,今天是父皇的寿宴,他岂能半道离席,他用眼神示意高山云不用挂念他。
高山云踮起脚尖,突然伸出胳膊搂住了东方煊的脖颈。
东方煊只觉脊背一僵,突然而来近似拥抱的动作,令他顿时懵了。如果除去在沙漠古堡那次,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近,他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惊喜,云儿对他的恋恋不舍,更让他觉得甜蜜。
步惊鸿和北冥流年却如遭雷击,几个月不见,她和东方煊竟然如此亲密了。
高山云趴在东方煊耳边,声音细弱蚊蝇:“殿下小心,东方灿想把私制的龙袍皇冠放到你寝宫中,用来陷害你。”
高山云说完,轻轻放开他,整个过程就像热恋中的男女分别时的拥抱,未引起别人的怀疑。只不过大家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她太注意影响了。
在大家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下,高山云和武王,随着北冥国太子,从容优雅地走出了宴会大厅,在皇宫中畅行无阻。
出了宫门,两个男人争着来拉高山云的胳膊。
北冥流年是坐一辆豪华马车来的,步惊鸿则骑着骏马雷麒麟,两个男人都邀请高山云同行,都有万语千言想和她说。
高山云向雷麒麟走去,步惊鸿喜悦,叶儿还是跟他更亲近。
高山云摸摸雷麒麟的大脑袋,雷麒麟是匹有灵性的宝马,感到高山云身上有它熟悉的气息,它高兴地“咴咴”叫了两声,亲昵地蹭着她的胳膊。
高山云拍了拍雷麒麟,转身上了北冥流年的马车,步惊鸿很失落。
刚放下车帘,北冥流年就把高山云抱了个满怀,他心中溢满了激动,清泉般的声音微微颤抖:“丫头,我想死你了。”
他的身体和声音一样微微颤抖,高山云感慨万千,轻轻回抱了他一下,梦幻般低喃:“妖孽,我也想你。”
属于两个人独特的称呼,让他俩恍惚回到了从前。
北冥流年扶着她的肩膀,细细打量着她,他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中,泪光晶莹。
许久,他唇角上扬,**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开始了他惯有的打趣:“丫头,你这个样子真难看,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高山云知道他是看惯了她以前的样子,她嗔道:“瞧你又哭又笑的,还说想我呢,都比以前胖了。”
北冥流年摸摸自己的脸,调皮地说:“我就是想你想胖了呀,这几个月我化思念为食欲,每顿都想象着和你一起吃饭的情景,记忆最深的是你熬的香甜的红枣小米粥,于是我每天都喝三碗。我父皇心疼地对母后说,这孩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呀,都不知道燕窝粥比小米粥好喝,他们哪里知道宝宝是心里苦呀。”
“都当上北冥国太子了,还这么贫嘴。现在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说说你当时潜伏在魔教,有何意图?”和这家伙在一起,什么烦恼都没了,高山云背倚柔软的车厢,准备听故事。
“丫头,我不是存心对你隐瞒身世的。我虽然是北冥国的七皇子,但我从小就不喜欢宫廷生活,只想在外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若不是几个月前的那晚我黯然神伤,也不会离开魔教回家。我原本是想回去看看父皇母后就离开去云游诸国,结果第二天父皇就昭告天下,把我立为太子,关在了皇宫中,我好不容易趁着给东旭国皇帝贺寿的机会逃出来。”北冥流年一脸苦相。
他还记得当时父皇笑得一脸得意,说这些年不是不管他,而是放他在外面历练,他十三岁高中东旭国的状元,他在魔教的一系列天才发明等事情,父皇都知道。父皇早就有意让他当储君,可谓蓄谋已久,简直是个坑儿子的爹呀。
北冥流年简单说了说自己的事,急忙问高山云:“丫头,你怎么离开魔教,只身来报仇,怎么不让教主帮你,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想必流年不知道步惊鸿是昏君的儿子,高山云声音冷了下来,只简略道:“我的事情不用麻烦别人,当时我练成武功后,就离开魔教来京城找狗皇帝报仇。我扮成一个药堂老板的女儿,寻机刺杀狗皇帝却没有成功,后来我考上太医院,想用药毒杀狗皇帝,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北冥流年眉头一皱:“那你为何成为东方煊的未婚妻,就算你为了报仇,也不用委身于他呀。”
高山云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谁委身于他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演戏,我假扮他的未婚妻。”
北冥流年不放心地问:“他待你很好,你们朝夕相处,你就没有喜欢上他吗?”
步惊鸿一直跟在马车后面偷听,他竖起耳朵,紧张地等着听高山云的回答。
“妖孽,你这个包打听,什么也问。我和东方煊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高山云悠悠叹口气。
步惊鸿心中一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就是喜欢吗?
北冥流年还要问什么,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下榻的外宾行宫到了,高山云跳下马车。
步惊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北冥流年,你已经和叶儿说得够多了,接下来的时间是我的,你不要过来打扰。”
步惊鸿拉着高山云的胳膊就向院内飞掠,眨眼间把她带到了行宫的一个暗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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