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千钧一发

维斯泰洛斯号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水手舱室，地狱神号的第四层甲板有着众多的隔板和支柱，将整个第四层分割成了若干小舱室，小舱室与小舱室只有一道狭窄的通道口。

“砰，砰，砰……”赫德拉姆带头刚刚进入第一个小舱室，便有火枪子弹朝他射来，手中提着的木板立刻木屑横飞，被击成碎片。

“嗯！卧倒！”赫德拉姆闷哼一声，大腿上中了一弹，鲜血顿时将裤脚染红。他顺势打了个滚，躲到一块隔板的后部，大声提醒着后方的同伴。

“嗷！”正在维京水手纷纷寻找掩护的时候，亚罕怒吼一声，从人群后方冲出，提着龟甲小盾，埋头直冲，将面前的一块隔板直接撞塌，露出了后方隐藏着的英格兰水手。

躲在他身后的赛琳娜提着一把闪亮的十字长剑，从亚罕身边冲过，璀璨的剑光四散飞射，蜻蜓点水般刺向面前的英格兰水手。

“唔！”一个英格兰水手丢下手中的弯刀，捂着喉咙翻倒在地，手指缝间不断涌出鲜血。亚罕和赛琳娜突破了拦截之后，也不等后面的维京水手跟上，直接进入到下一个小舱室，看样子是想抢在众人前面找到地狱神号的波ss——克利福德。

正在搏杀的格尔哈特，无意中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赛琳娜手中的十字长剑，便是一愣，略一皱眉，便跟着两人进入到前面的舱室。

看到这一幕，徐默目光一闪，飞起一脚将自己身前的对手踢飞，紧随其后进入到下一个舱室。在他们身后迅速有一部分维京水手跟了上来，弗利萨、赫德这些战舰上最为凶悍的水手都身在其中。赫德拉姆挣扎了一下，正要站起，却感到腿部一阵剧痛，只好叹了口气，打消了跟着前面几人的想法。

“黛娜，你还跟在后面吗，将真实心灵的影像连接给我！”徐默给黛娜传信到。

“嗯，我刚进入水手舱室，正在朝你那边去！”黛娜迅速回答道。

最前面的亚罕凭借着四个轮回者当中，最强的力量属性和防御天赋，如同重型坦克般一路碾压了过去。而他身边的赛琳娜就是装在坦克上的加特林，手中的十字剑挥洒出一片片的死亡剑光，亚罕左右两侧的英格兰水手纷纷中剑倒地。

两人蛮不讲理地连续突破了几间小舱室，终于来到了这一层战舰甲板的中部舱室。这间舱室比其他的舱室要大了许多，周围摆着众多的圆桶和木箱，是食物储藏室。

这间舱室中的英格兰水手数量众多，分散在舱室的各个角落，正在将舱室中的酒桶全部掀翻，将朗姆酒倾倒在战舰的各个角落。在他们中间正有一位英俊的青年军官。军官身穿深青色的提督制服，手扶司令官剑柄，正在朝众水手发号施令。

以亚罕为箭头的前锋部队现在除了徐默、格尔哈特、亚罕、赛琳娜之外，普通水手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剩下的人基本上都落在了后面，在跟其他舱室的英格兰水手厮杀。看到以格尔哈特为首的众人，对面的克利福德明显就是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前面层层布防的几个舱室，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被全部突破。

“他们想要烧船，阻止他们！”看到这些英格兰水手的动作，格尔哈特一惊，马上朝其他人大声喊道，他自己则是一挺长剑，率先朝克利福德扑去。

克利福德优雅地一笑，朝身边的水手吩咐了几声，拔出佩刀，迎向格尔哈特。他已经明白，这场海战是自己输了，本来借助舱室的有利地形，他们可以消耗掉大量维京水手，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但是，最后一丝的胜利希望却被维斯泰洛斯号上留守的火炮手掐灭，每一次当地狱神号的火炮手将火炮对准入舱口，就会马上被维斯泰洛斯号的火炮手破坏。尽管地狱神号上的火炮手也在努力反击，不过对面的火炮手显然更加顽强，一次又一次地像不死小强一样，将他们的努力化为泡影。

当两层的火炮甲板都被维京水手突破以后，克利福德就已经明白他们的失败无法再挽回，马上在水手舱室层层设防，为烧毁战舰争取时间。本来他们可以直接引爆弹药库，但是这样的话，剩余的英格兰水手全部都要给战舰陪葬，烧船则不一样，大火蔓延到全船需要时间，两艘战舰的水手都来得及逃生。

“当！”克利福德的佩刀和格尔哈特的长剑交叉撞击在一起，迸出了无数的火星。

“赫德拉姆？”克利福德轻笑着问道。

“不，维斯泰洛斯号大副格尔哈特！”格尔哈特平静地回答到，“克利福德放弃吧，你输了，烧船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

“英格兰最新式的战舰不能在我手中被敌人俘获！”克利福德摇了摇头，“真遗憾啊，本来以为可以在最后见上北海银鹰一面的！”

“当，当，当！”克利福德一挥佩刀连续三刀将格尔哈特劈退，随即朝他微一颌首，便退到英格兰水手后面，接过了一个水手手中的火把，再次抬头留恋地看了一眼战舰，便将火把扔到了满是朗姆酒的舱室甲板上。

“呼！”整个舱室都腾起了炽烈的火苗。圆桶、木箱、舱壁，洒满了烈酒的舱室开始熊熊燃烧。炽烈的高温迫使双方的水手都向后退去，连几个轮回者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你们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责任，这场战斗的失败与你们无关，我以英格兰第三私掠舰队海军提督的身份，允许你们体面地向对手投降，保留下你们的有用之躯，使之可以回到英格兰，与你们的家人团聚！”克利福德将佩刀举在面前，向手下的水手们敬了个军礼，随即转身独自向后部舱室走去，那里是战舰的弹药库，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提督，你……”水手们失声叫道。

“我是英格兰的海军提督，这艘战舰是我的旗舰，与它共存亡是我的责任，荣誉即吾命！”克利福德的话语远远传来。

“呵呵，我们几个也是地狱神号上的军官，就让我们跟随提督吧！”英格兰水手中几个身穿海军制服的战舰军官整了整衣帽，跟在克利福德的身后，进了那间舱室。

“波ss，我来了！”身穿火红罩袍的黛娜终于冲破了后方的拦截，出现在徐默身边。

看到眼前的熊熊火焰，一头霜发的黛娜却仿佛感觉不到那炽烈的高温，缓步向火场中间走去。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开来，在她的周身腾起一圈雾气。

“冰霜新星！”黛娜从火红色的衣袖中伸出一根玉指，对准舱室中央轻轻地一按。着火的舱室中间立刻出现了一个晶莹的白色冰点，冰点一缩一涨，向四周爆了开来，形成了一个直径在五米左右的圆形冲击波。

遇到冲击波的物品，无论是着火的圆桶、木箱，还是舱壁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火焰，结出一层雪白的冰霜，舱室的顶部甚至悬挂下了一根根尖利的小冰锥，着火的地方升腾起徐徐的青烟。虽然冰霜新星没有扑灭全部火焰，但是边边角角的零星火头已经能够被其他人扑灭了。

做完了这一切，黛娜的身形佝偻了下来，缓缓地坐倒在一个木箱上，脸上充满了疲惫之色。

“黛娜牧师万岁！”维京水手兴奋地叫了起来。

亚罕和赛琳娜惊骇地看了一眼黛娜，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被他们一直只当成恢复类轮回者的美女牧师。不过惊讶归惊讶，两人迅速朝着克利福德退入的舱室追去。

此时，这层舱室当中还有不少英格兰的水手，见到烈火被敌人神奇般地扑灭，不由面面相觑，一阵地迟疑，不知道该继续作战，还是按照克利福德吩咐地那样，向敌人投降。

“勇敢的英格兰水手们，你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现在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剑，我将代表维斯泰洛斯号接受你们体面地投降。”格尔哈特上前几步，表情严肃地说道。

“当啷！”一个英格兰水手沮丧地丢下了自己的弯刀，这仿佛是约定好的信号，剩余的水手也相继放下刀剑，举起双手，蹲在了地上。

看见这些人不再抵抗之后，格尔哈特等人立刻奔向克利福德所处的舱室。进入舱室以后，众人的目光就是一紧，克利福德正坐在一个弹药桶上抽着雪茄，另外几个英格兰的军官也都神情平静地或靠或坐在舱室甲板上，享受着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

看见格尔哈特等人居然越过了烈火的阻挡，克利福德瞳孔一缩，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地说道：“你们竟然能灭掉那场大火……唉，本来我不想这么做的！”

说着，克利福德将雪茄往火药桶上一凑，点燃了这个火药桶的火绳。甲板上的几个军官也随即站起，重新拿起了战刀。

“克利福德！”格尔哈特怒喝一声，扑向火药桶。

“当！”克利福德挡住了格尔哈特，其他几个军官也相继挡住了徐默几个轮回者。

弹药库恐怕要爆炸了，众人心中闪过一丝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