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下来到现在,两人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再加上发生了车祸的事,此时都有些惊魂未定。
管家端了甜汤上来,“九爷,少爷,让厨师刚熬的甜汤。”
管家所说的甜汤是醪糟汤圆,里面还散了几颗红色的枸杞。
沈妄和傅深一人喝了一碗,正打算上楼,傅明裳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傅深竟然站着,她先是一惊,随后漂亮精致的脸上露出惊喜。
“小九,你能站起来了?”
景好好听到傅明裳的声音,像只小炮弹一样,从餐厅冲出来,一下子抱住她的腿。
“妈妈。”
傅明裳抱着他亲了亲,这才注意到傅深脸上的伤,表情一凝。
“小九,你的脸怎么了?”
傅深微抿薄唇,“出了点小意外。”
傅明裳见傅深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微微皱眉,看向沈妄。
“小妄,你来说。”
傅明裳和傅深相差不大,平常在两人跟前也从来不端长辈架子,但一旦端起来,就代表她是认真的。
沈妄知道这件事傅明裳早晚是要知道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知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不如自己直接告诉他。
想到这里,他直接把傅明澜拿枪要胁他们让傅氏股票回升,却被车撞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傅明裳听到傅明澜的双腿被压断,娇脸苍白,唇瓣轻颤。
“怎……怎么会这样?”
她和傅明澜岁数相差太大,从小到大,既说不到一起,也玩不到一起。
她知道她在乎傅氏,在乎权利,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会为了那些,拿枪指着小九。这和亲手害死老太太的二哥有什么区别?
他们为了钱,就这样丧心病狂吗?
傅深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傅明裳深吸一口气,把景好好交给佣人,“我去医院看看她。”
她还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景好好见傅明裳丢下他就走,委屈地扁了扁嘴,“妈妈。”
傅明裳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蛋,“宝贝,妈妈一会就回来,你和哥哥在家里乖乖的好吗?”
景好好浓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虽然依依不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沈妄把景好好从佣人手里接过来,看向傅明裳,“让司机送你。”
傅明裳没有拒绝,重新穿回大衣,匆忙出了门。
等傅明裳一走,沈妄抱着景好好,和傅深一起上了楼。
傅深是自己走上楼的,突破了心理障碍,他的步伐虽然慢,但是迈得却很稳。
沈妄就牵着景好好,陪着他一起走。
从客厅到二楼,走了足足二十分钟。
傅深的额头布满了汗,但是一向沉冷的墨眸,却透着几分轻松,如同放下了身体上的某种重担。
景好好平常有点怕傅深,此时却好奇地盯着他,声音软软糯糯,“傅深哥哥为什么又可以走路了呀。”
妈妈说傅深哥哥的腿受伤了,不能像他一样蹦蹦跳跳,他很同情傅深哥哥,可是他看起来好凶,好可怕,让他都不敢安慰他。
现在傅深哥哥的腿好了,他以后是不是就会不这么凶,这么可怕了?
傅深扶着护栏,支撑酸涩的双腿,抬眸看向景好好。
景好好短短的手臂搂住沈妄的脖子,害怕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沈妄知道傅深并不讨厌好好,只不过习惯了面无表情,见状,不由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别那么凶,对好好笑一下。”
傅深皱眉,厉眸扫了一眼白嫩嫩如汤圆的景好好,淡淡嗯了一声,“因为腿好了。”
景好好眼睛变亮,害羞地冲着傅深笑了一下。
呀,原来傅深哥哥真的不凶了呀。
太好了。
他喜欢傅深哥哥,一点都不希望他讨厌自己。
回到房间后,沈妄就把景好好放下来,让你了自己去玩,他则把傅深扶到**,拿了热毛巾过来,帮他擦额头的汗。
傅深按住沈妄的手,墨眸注视着他,“我没事,自己来就好。”
沈妄把毛巾交给他,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受伤的脸颊,一脸担忧。
“老公,你不会毁容吧?”
他老公这张脸还挺好看的,要是毁容了,就太可惜了。
傅深:“……”
他罕见地无语了一瞬,“你只担心这个吗?”
沈妄迅速地反应过来,悄悄瞥了景好好一眼,见景好好没有注意这边,飞快地在眼前薄唇上啄了啄。
“当然不是,我还担心你有没有受伤。”
傅深把毛巾扔到一边,大掌钳住沈妄的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只要你没有受伤就好。”
眼前的男人微仰起头,露出性感的喉结,紧盯着他的墨眸里盛着满满的关心。
沈妄心中一动,双手撑住男人的肩,忍不住又啄了他一口。
“我没事,你把我保护得很好。”
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傅深抱着他,让他连一点伤都没有受,可以想见他对他保护得有多好。
傅深盯着他,墨眸显得格外暗沉,“想要感谢我吗?”
沈妄眼皮一颤,飞快地反应过来傅深话中的意思。他下意识看了景好好一眼,耳垂泛红。
“正经点。我在和你说正事。老公,你有没有觉得整件事都有点不对劲?”
不论是傅奶奶的死,傅成和江秀梅的下毒,还是傅明澜的持枪杀人,整件事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
如果是烈血堂的话,他们的手真的能伸那么长吗?
傅深墨眸微沉,“我正在让许洋查董佳玉,找到她,也许就能找到答案。”
傅成认罪那天,他就让人去查了董佳玉,但不知道是董佳玉收到了消息,还是就那么巧合,她在当天就失去了踪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下落。
“董佳玉?她到底是谁?”
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沈澄陷害他,给他下/药那次。当时傅深说暂时不动她,因为她还有用,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又牵扯其中。
沈妄不由地对她好奇起来。
傅深钳着沈妄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双臂占有性地圈住他,墨眸里闪过冷光。
“她是我妈妈的闺蜜,当年的事,她可能知情。”
但是他不论是他派人去问,还是亲自去问,董佳玉都说自己不知情。
沈妄疑惑地嗯了一声,“当年的事。”
傅深脸色沉了沉,眉间闪过一抹伤痛,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沈妄知道那件事可能是傅深心中最隐秘的伤痛,他安抚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肩,“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傅深摇头,把沈妄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声音泛着沙哑。
“没有什么不能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来。”
有些伤疤存在的时候太久,连如何说出口都发成为了一种负担。
“我……我妈妈她不是自杀的。”
沈妄知道傅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重要,不由地挺直后背,“然后呢。”
傅深狠狠闭了下眼,脑海中浮起六岁那年看到的场景,他的呼吸不由变得粗重起来。
“那天我放学回家,看到……妈妈躺在**,手腕上满满都是血。”
傅深的声音满是艰涩,但是一旦开了头,后面就好讲多了。
“傅家的人说妈妈死了,他们不让叫医生。可是我探过她的呼吸,她还是有气的。”
当时他被惊呆了,反应过来就赶紧去叫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些人……他们不但不救妈妈,还阻止他打电话。
他们说她死了,救不回来,然后迫不及待地买了棺材,把她放进里面。
他哭闹,阻挠,崩溃地跑出去想要搬救兵。可是他们不许,他们把他关起来,放进阁楼里。
他找了一把刀子,不停地划门,手指被割得血烂,鲜血淋漓。
好不容易从阁楼逃出来,到了楼下。他听到棺材里传来微弱的抓挠声,他知道那是妈妈在求救。
他太小了,力气不够大,就找了把刀,想把棺材劈开。结果傅家的人听到动静,又把他关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将他关了三天,直到三天后,才将他放出来。
而那时,妈妈已经下葬。
沈妄听完,身子不停地抖,双臂紧紧地搂住傅深,心疼得眼眶发红,“他们怎么这么狠?!”
他简直不敢想像,当年只有六岁的傅深,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
难道他那么冰冷,那么恨傅家,如果是他,他会比他更恨一百倍,一千倍。
傅深闭上眼,掩去眸底的猩红,“因为他们害怕。”
爸爸出车祸后,傅氏的生意一落千丈,傅家的人急了,为了索罗斯挽救傅氏,他们把他妈妈送给了一个高官,一个一直肖想他妈妈的高官,以此换取利益。
但是那个高官却被对手抓住了把柄,并用妈妈的事来来威胁他。那种时候,他们只能牺牲他妈妈。
是啊,和傅氏千万的财富相比,一条人命算什么呢。何况是一条没有价值的人命。
沈妄全身都在抖,眼眶泛红,“老公,我陪你一起报仇。”
从穿进这本书的第一天起,他就把傅深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不单单是因为傅深长得合他口味,更因为他全身散发的孤寂冷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他们是夫夫,就像傅深会不顾生命危险地保护他一样,他也想陪他一起,把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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