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圣旨
看着熔急匆匆离开了,站在窗口默默眺望远方的裴烨煦,眯着眼眼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昨夜里裴傲决身陷险境,又差点被他这个小男人给上了,其心中的气、怨、怒、恨一定汹涌翻腾的惊人,而这个时候急召参政皇子见面……很没良心的挑了挑眉,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中,这天龙王朝是不会平静喽~
果然,才不过三天的时间,宫内,四皇子连同其母妃被削去了皇室身份发放边疆,宫外,兵部侍郎、皇城守卫军正将军、南学阁大学士等三位重量级官员也纷纷落马,轻的死刑入狱,重的诛连九族,一时间整个天龙王朝腥风血雨,面对发着雷霆之怒的天龙皇,朝内之人个个心惊胆寒。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季
“母妃也累了就请歇着吧,孩儿告退。”素衣长衫的裴烨煦懒懒的朝其母妃摆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你滚,你给我滚!!”歇斯底里的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初要把这个孽种生下来?早在生下他的那刻起她就应该掐死他的,如今她没落了没人理睬了,这个孽种就天天有事没事的来气她,她好恨,恨天不公恨人不公,如果有一天她能再风光起来,她一定会让这些曾看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贵妃娘娘,您要注意仪表,像个泼妇一样可是会失了身份的。”毫不在意身后的漫骂,裴烨煦走到门口又甩了句气得身后女人发狂的话之后,就带着愉悦的笑容走出了这间他无聊时总会来的房间。
几月来朝中动**人心惶惶,可外面闹得再凶也与这偏院无关,他和里面的那个女人都是被人遗望的存在,所以不管朝中谁起谁落,风波永远都不会扫到这边来,呵呵……这是不是也叫做因祸得福?
走回卧室由柜子上拿出本书静静的看,自打与那个女人一同住进这偏院的那天起,他就很自觉的没再去过书院学堂了,每天里自行看看书写写字,偶而再出去散散心,也还好前世学来的学问不少,所以倒也不觉得烦闷,等看书看的累了,他还会去逗逗前院的女人,看着那张曾如玉的美颜被妒忌和恨扭曲成‘鬼面’,这心里就会舒爽上一整天。
“七皇子七皇子……”一路小跑,红梅气喘吁吁的由门外飞奔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几步就来到了裴烨煦的面前。
好笑的看着红梅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裴烨煦无奈的放下了手中书抬起头,“红梅,什么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竟连敲门都忘记了?”
“七…七皇子大喜了,您快跟奴婢来,快点。”见裴烨煦不为所动,红梅一着急也忘了规矩,竟上前拉起裴烨煦的胳膊就往外走。
大喜?一脑门子的问号,他能有什么喜事?心中觉得奇怪,裴烨煦也就没收回手臂任红梅扯着出了卧房直向前厅而去。
“七皇子裴烨煦,接旨。”
才刚进了前厅,一个尖尖的声音就陡然响了起来,心中一愣,传旨太监?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该不会……不会,裴傲决怎么可能知道他就是那天的人?一定是其它的事情,可……
“七皇子裴烨煦,接旨。”心中不太耐烦,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还要劳他这个太监副总管来宣旨,一遍不算还得念两遍,真是个不通事理的,哼,也难怪皇上看不上他,活该。
“裴烨煦,接旨。”总算回过了神,眼神扫到宣旨太监不耐烦的眼神,默默记在了心里之后裴烨煦慢慢的跪了下来。
“宣朕第七子裴烨煦,于今晚参加盛宴,不得误之。”收了旨傲然而立,“七皇子,杂家的话传到了,你也快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的盛宴事关天龙王朝的脸面,可不要让皇上丢脸哪。”尖声的笑着,太监副总管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思,竟好心情的嘱咐了裴烨煦几句。
“谢公公提醒,裴烨煦记下了,红梅,去我房里拿些上好的茶叶来,公公走这一趟也很辛苦,怎么说也得让公公喝了茶再走,快去。”
起身,小心的接过圣旨,然后笑着引领太监副总管坐在了厅里椅子上,“公公可知……今晚为何要召烨煦参宴?您也知道,烨煦毕竟是个……呵呵……这心中没底实在不安,所以公公若是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告知烨煦一二才好。”
“这个……杂家只是个小小太监副总管,哪里有本事知道那么多?”皮笑肉不笑的打哈哈,小而细长的眼睛直盯着去而复返的红梅,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知。
呵~好一个贪财的太监副总管,想看给多少再判断说多少吗?看来这回得出点血了。
“呵呵……也是,是烨煦多嘴了,来来来,公公看看这茶可好?这可是上等的新茶烨煦一直都舍不得喝哪。”绣着荷花图案的绣囊鼓鼓的,双手捧着绣囊走到太监副总管面前,裴烨煦轻轻打开囊头的带子露出了里面一锭白灿灿的银元,然后迅速收紧了带子笑着将绣囊塞进了眼睛突然间亮起来的太监副总管怀里。
“那…杂家就不客气了?外面还有事,杂家也得走了,不过……”先将绣囊收进怀里,起身走到门口时才回过身面向裴烨煦,脸上神神秘秘的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七皇子,听说今儿晚上的盛宴是为了迎接海之国的使者而设的,好像说什么要派个本国的使者去海之国做客,其它的……杂家就不知道了。”
裴烨煦心中一凛,可脸上却还是做出了一副不太明白但又大松了口气的样子,“多谢公公指教,烨煦,感激不尽。”拱手,赔着笑脸望着太监副总管离开,站在门口久久之后裴烨煦才一个人踱进屋里,徒然坐在椅子上猛闭上眼睛,一阵阵无力和愤怒由心底渐渐升起。
裴傲决,你是要让裴烨煦代替天龙王朝去海之国做人质吗?说的好听是使者,其实还不都一样,只是一个为了两国安定而丢弃的棋子罢了,想一想千百年来哪一个这样的使者顺顺当当的活下来了?死的死残的残,好一点的能留个全尸回归故里,而坏一点的……几乎都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可恶,一拳砸在桌子上,厚实的桌案被砸的吱吱作响,手指顺进头发里弓起,凌乱的发铺满了半边桌案,裴、傲、决!你这个混蛋!!
是夜,灯火辉煌,身穿着由皇衣院送来的新质儒衫,裴烨煦面无表情的站在镜子前淡然而立,久久不语。
镜子里,少年模样的他却掩不住眼里的黯然和沧桑,几丝冷漠几丝愤然在眼角唇边悄然升起,不记得前世到底是谁去的海之国了,今生皇室中除了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就只有才四岁的十皇子裴烨泠最适合,而想想那个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别说去海之国,怕是出了这皇城内院就得死在路上了。
“呵呵……”头抵在镜子前低低的笑,太子哥哥是太子,不能去,熔是前皇后唯一留下的血脉,也不能去,裴烨郁是现任皇后的儿子,更不能去,所以从没见过面又被母亲连累的他,就成了最好的人选了是吗?
眼角有些酸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一认知产生那么大的反弹,好似自从那天与裴傲决发生了那么多之后,这心就变的不再一样了,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被那人轻易的交出送人了,心就会像被人狠狠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样,那变得冰冷的血,流满了心肺之间。
“七皇子……”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红梅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七皇子不再这样哀伤,刚刚七皇子的笑,好让人难过,像泣血的杜鹃,看了只会让人不自禁落下泪来。
“把发带给我。”接过红梅递上来的发带自行系在头发上,甩一甩过肩的长发,裴烨煦最后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自怨自哀又能如何?难道裴傲决还能改变主意让别人去不成?他的那位父皇大人,可是对他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喜欢哪。
“咯咯咯咯~~裴烨煦,你的报应来了,你活该!咯咯咯咯~~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看见你接旨出宫的样子,那时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真的好可惜啊。”大笑着挡在裴烨煦身前,被贬进偏院里头一次由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宛贵妃,站在这里却只是为了能好好嘲笑嘲笑让她恨得双目尽赤的裴烨煦,脸上几尽嘲弄的样子如颠如狂,看了就让人心惊。
眯起眼睛朝着得意在笑的宛贵妃悠悠的笑,“母妃大人,我就是再没落,也是堂堂天龙王朝的七皇子,而你呢?一个没了名份的宫女,还是一个下流荒 **的宫女,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这天龙王朝没了我这个七皇子,你以为你还剩下什么?我离开之后,只是那些曾吃过你亏的宫女嬷嬷们就能剥下你一层皮来,这些日子要不是有我这个皇子在,你以为你能平平安安过到现在?呵~嘲笑我?真正该被嘲笑的人,从来都不会是我。”
话落再不看她一眼,裴烨煦转身大步而去,如果今天他真成了使者去了海之国,那今后的日子里,这个女人只会比他更惨,‘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的他半点也提不起和这个女人逗嘴的兴致了,她愿意疯愿意闹都随她吧,反正她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前方,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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