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秋很欣赏墨宝脸上愤怒崩溃的表情,他宛如一个恶魔,要将孩子心里所有的希望全都毁灭。
他邪恶地说着:“说不定你阿娘根本就不会找你,她甚至巴不得你就这样死在外面。”
“如此,她就再也没有累赘了,要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她也能如愿嫁进皇室,也许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很快就会忘记你的存在,不是吗?”
对,就是这样。
陆千秋毫不留情地大笑着,却没有注意到孩子身上的绳子正在一寸寸地碎裂崩断。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孩子稚嫩的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陆千秋惊愕地看着他,然而下一秒手臂上传来的痛感直接让他哀嚎出声。
“殿下,殿下!”
外面的人听见陆千秋的哀嚎声,立马破门进去,却看见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手臂呈现出扭曲的姿态。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墨宝双拳紧握,骑在陆千秋身上,扬起拳头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陆千秋身上。
一拳,两拳……
那拳头生风,明明是个小孩子,竟然让陆千秋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身体好像被人操控了一样,动不了了!
“我阿娘不是破鞋,我也不是野种!阿娘更不会不要我!”
“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阿娘也会永远记得我,永远!”
暴怒和扭曲在一个孩子的脸上出现,诡异森冷,门口的人看傻了眼,反应过来后立马冲上去想要将墨宝从陆千秋身上拉下来。
然而墨宝回头,一双漆黑冰冷的双眼对上他们的,宛如刀锋一样犀利凛冽。
两个大男人竟然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忽然间。
砰——
一声尖锐的爆炸在天空中炸响,银色的火花绚烂刺眼。
僻静的小院儿忽然冲进来一群人,墨宝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初建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迅速将墨宝抱在怀里。
“放肆!”陆千秋勃然大怒,脸色扭曲:“一介草民,竟敢殴打皇亲,初建怀,这就是你褚家的好儿郎!”
墨宝脸色苍白地窝在褚建怀怀里,语气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无助。
“大舅舅,墨宝……墨宝真的是没人要的小孩儿吗?墨宝会是阿娘的耻辱,是个流着肮脏血液的贱种?”
和褚建怀一起来的,还有静娴和江冷鹤。
静娴上前,无视面前两个侍卫寒光铮亮的刀子,冷声道:“原来晋王殿下便是说出这般恶毒话语的人。”
褚建怀也是心里一抽,这么小又这么可爱的孩子,陆千秋是怎么忍心说出这种恶毒的话来的?
他拍了拍墨宝的后背,示意他安心,说:“墨宝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阿娘会永远爱你,大舅舅也会永远陪着你。”
虽然并不是亲生的舅舅,可褚建怀对墨宝从未苛刻过,该有的疼爱只会加倍给他。
即便这个孩子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他能够高攀的……
“这世风日下,晋王殿下竟然干出拐卖幼儿这等事情来,王子犯法,也理当与庶民同罪,不是吗?”
静娴双眸森冷,要不是她早早的就在墨宝身上留了痕迹,靠着蛊虫引路到这个地方,静娴根本不敢想象墨宝会在他手里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陆千秋不怒反笑,一点儿都不慌,原本一张俊美的脸也被墨宝打得乌青,但他不能承认。
他是驰骋沙场的战神,是一国王爷,更是一个成年男人,又怎会被一个孩子打成这样!
陆千秋丢不起这个人。
“二姑娘哪里的话,本王只是瞧这孩子可爱,与本王有缘,便将他带过来玩耍一番罢了,怎么就算得上是拐卖了?”
“二姑娘,污蔑皇亲,同样也是要吃罪的。”
陆千秋危险地眯着眼睛,他希望这个女人最好能够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
静娴眸色深深盯着陆千秋。
“走吧。”
她没有回答陆千秋,而是从褚建怀手中接过墨宝离开了这里。
“殿下,您没事儿吧?”
侍卫担忧地问。
陆千秋神色阴沉,眼神阴鸷:“你是觉得,本王会连一个小孩儿都不如吗?”
侍卫连忙恐慌地低下了头,讪讪道:“殿下神武,昆京皆知,只是殿下不觉得那孩子过分古怪了些吗?那绳子捆得那般紧,莫说是个孩子了,便是个成年人也无法轻易挣脱,且……”
那孩子竟然能将殿下压在身下打,殿下好像没有反抗的力气。
当然,这一点他们也只能闷在心里,自是不敢说出来的。
陆千秋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碎裂成段的绳子,神色灰暗莫名。
“殿下,唔……”
两个侍卫同时感觉脖颈一凉,脸上同时出现惊恐的神色。
还不等他们反应,瞬间身首分离!
圆溜溜的脑袋滚到了陆千秋脚边,陆千秋嫌恶的看了一眼:“处理干净。”
一路上静娴都一言不发,墨宝紧紧地抱着静娴的脖颈,小脸儿埋在她的颈窝处。
他小声地说:“阿娘,你别生气了……”
墨宝是能察觉到她还在生气的,怒意未消,就连身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阿娘,墨宝知道错了,墨宝以后再也不会离开阿娘了,阿娘……”
他如小狗般轻轻蹭着静娴的脸颊,双眼噙着泪水。
静娴一身寒气,褚建仁更是半步都不敢靠近。
他拉了拉褚建怀的衣袖,低着头,小声地说:“兄长,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褚建怀看着自家弟弟,破天荒地摸了摸他的头:“和你没关系,你别自责,静娴也不会怪你。”
他倒是宁愿师父责怪自己,这样他还能安心些,可静娴抱着墨宝一言不发的样子,他是真的害怕。
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只求师父和他说说话,骂他两句,实在不行,用棍子打也行啊。
“放心吧,她不会怪任何人,只会怪自己这个当娘的没有尽到责任。”江冷鹤也说。
遂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世上女子都会成为母亲,一旦成为母亲,就注定多了个羁绊,这种责任,注定是逃不开的。”
明明嬅嬅以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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