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凤凰涅槃14

“这些日子以来，朕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君如深的声音里满是柔情。

“自大婚以来，朕一直冷落了皇后，是朕的错。只不过，朕也是渐渐地才明白，其实，朕放不下皇后，朕待你之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感人肺腑的表白！颜一一却忍不住在心中轻笑。

她还在好奇君如深会如何开口求人，其实君如深一直都明白，对于朱鸾而言，一个情字，是她一生的软肋。

“没有变过？”颜一一淡淡地抽了手，一笑之下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皇上可真会哄臣妾开心，谁不知，那位贞美人才是皇上的掌中宝、心头肉，臣妾虽然愚钝，却还有些自知之明。”

君如深垂眸轻叹了一下：“朕明白，你怪朕如今有了贞美人，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妹妹。”

是妹妹，才更让人寒心。更何况，朱莺又何曾真的当过朱鸾是姐姐？

“朕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朕是皇帝，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朕不过多了个朱莺，皇后又何必这样介意？若是皇后实在不喜欢，朕日后自会疏远她。只是，她未犯错，朕亦不可无故夺了她的位分，朕也要顾及镇国公府的颜面。”

“皇上今日怎么了？何必对臣妾说这些。”颜一一显得漫不经心，语气也极为冷淡，“好端端的，臣妾既未叫皇上不顾父亲的颜面，亦未叫皇上对贞美人怎样，皇上思虑周详，大可不必对臣妾说。”

君如深见颜一一面色不佳，眼下还有求于她，只得又软下语气：“朕也想过了，朕的皇后艳绝天下，又曾功在社稷，朕有皇后一人，便够了。”

“哦？”颜一一语带诧异。

“只是，皇后给朕些时间，朕好好劝劝贞美人，昨日朕不过略微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她便哭得像个泪人儿，让朕实在拿她没有法子。”君如深心疼的神情让颜一一觉得恶心。

她站起身，想离他远点，免得一个没忍住，把他扔出殿去。

一站起来，她的视线居高临下，不经意间一眼瞟见了君如深脖子上被衣领遮挡的红痕，形状暧昧，让人想入非非。

朱莺一哭，他便会拿她没法子，甚至甘心哄她一直哄到床榻上去，而曾经的朱鸾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哭了多少个夜晚，他却不闻不问，只有厌烦。

“皇上如果只是想谈感情，那便早些回去歇着吧。皇上需要时间，臣妾也并不着急，今日乏了，日后再说。”

颜一一这是下了逐客令，君如深不得不言归正传。

“边境的战事，皇后想必已经听说了吧。”君如深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安定王请旨出征，朕答应了。朕还想，请皇后随朕一道，御驾亲征。”

颜一一对于他说的一切并不意外，自从她知道这个朱莺有古怪，她便悄悄地安插了心腹在明华宫。当她听说朱莺主动劝君如深出战时，她便已经明白朱莺安的什么心。

君如深是个多疑的人，他是不会白白便宜君如洗收买人心的。他会让君如洗冲锋陷阵，却不会给他取得功绩的机会，甚至于，只要他有异动，君如深就会让他死在边境。

论狠毒，其实君如深和朱莺很般配。

可他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要迫不及待地往口袋里钻，颜一一倒是省事多了。

她故意问道：“刀剑无眼，皇上要御驾亲征？皇上就这样确定臣妾会答应出征，又这样笃定，臣妾会如当年那般护皇上周全？”

“皇后若非心中有朕，那日遇刺，皇后便不会那般紧张。”自恋的人，果然内心戏太多。

“只要皇后肯随朕出征，大败敌军，皇后想要什么，朕都答应。”

颜一一听着，怎么就那么假。如果她战死，他一定会投降或者逃跑，最后大不了再割让城池。她死了，自然就什么都没了。如果她打胜了，退了敌，他便又成了高枕无忧的皇帝，那时这天下，这后宫，还不是他说了算。

她笑了笑：“好，臣妾便随皇上出征。不过，臣妾有个条件，今日还不想说，等出征后再说吧。”

见颜一一答应，君如深喜不自胜。他印象里的朱鸾总是这样，平时嘴硬，可是他危难时，她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站在一起。如今，她的选择依然如此，这更让君如深笃定，她心中有他，一直没变。

颜一一同意出征，君如深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终于可以像君如洗那样，说一说慷慨激昂的话，表一表退敌的决心，甚至于，他还特意将君如洗请进宫来君臣共饮，以示打虎亲兄弟。

兄弟俩共饮的那日，颜一一也在，三个人头一回一起用膳，过不了几天，他们也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君如深原本想在天下人面前演一场兄弟情深共同退敌的好戏，不曾想，君如洗是个直肠子，他一见皇后便亲热地叫了一声“阿鸾”，让君如深猝不及防之下，感觉自己才是在看戏。

他虽然知道君如洗傻，还是当下阴沉了脸：“九弟，称呼皇后岂可如此出言无状。”

君如洗低着头，却不认错：“叫阿鸾好听，当年，皇兄也是这样叫的。”

颜一一语笑嫣然：“是呢，倒是一晃数年，不曾听皇上这样唤过臣妾。”

她一句话为君如洗解了围，让君如深不仅发不出火来，反倒是柔肠百转，心怀歉意。世人都知道安定王傻，又是出征在即，君如深总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惩罚他。

可是，颜一一猜想，君如深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素来心思阴沉，君如洗唤出那一声“阿鸾”的时候过于亲热，亲热得让他不舒服。他的江山和女人，从来都不许别人觊觎，哪怕是个傻子也不行。

果然，君如深很快下了一道圣旨，为安定王指婚，女方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女儿。

君如深这明里是爱护，暗里就是在打脸。只不过，战事迫在眉睫，出发之前来不及完婚，御驾亲征的队伍便开往了边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