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官旗,押送官银,這本来就是一件爽心的事情。现在天下太平,加之大清律例极严,谁敢抢官银?所以,一路走来,只有舟车劳顿之累,却无担惊受怕之苦。
這一天,我們押送镖银来到河南省境内的一个小山庄处,天色已晚,据我派出的探子回报,前方十里都无可落脚之处。于是,我下令,就地驻扎,等天亮再行动身。
走了這么多天,大家都觉得很累了,现在听到可以休息,众人都欢呼起来。有不少得到我好处的人,还不断地赞叹着:“我押送官银押了這么多年,觉得还是横刀捕头好啊。以前那些人啊,都只顾着他們自己享乐,不顾我們死活的。平时都总是要我們靠两只脚拼命赶路,而他們自己却躲在马车里睡觉,根本不管我們死活,即使停下来休息了,也总是安排我們站岗,然后自己出外寻欢作乐。还是横刀捕头好,這么人性化,跟着他,我們就是舒心啊。”
周围的人都表示赞同。
我心底在冷笑:嘿,一群笨蛋,我只是先让你們吃些甜头,万一以后有起什么事来,也好有人可以帮我說话。
我招呼着:“各位兄弟,大家先做好饭,好好吃上一顿,银子嘛,暂且不忙卸下来,等休息好了再卸吧。大家今晚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行赶路。”
听到可以先不卸车上的银子,大家都高兴起来。說实在的,每天的行进,虽然很累,但最累的,却是每天一早一晚把這些银子搬上搬下车。现在听到暂时可以偷偷懒,大家当然高兴。
有个好事之人說道:“横刀捕头啊,不如我們就這样放着好了,搬来搬去多麻烦啊?有横刀捕头你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贼敢抢我們的东西的。”
众人也都哄笑起来。
我正色說道:“各位兄弟,话不是這样說的,要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搬银子是辛苦,但是却可以更好地防盗啊。大家就辛苦一把吧,等交接了官银,我请大家上馆子去大吃一顿。”
众人又高声歌颂起我的小心谨慎来。人多好办事,大家七手八脚,分工合作,一些人到村庄中找来了水,还有一些则去买来了米以及菜,另外的一些人,则在原地放哨,或者是生火,准备做饭。
一个小时不到,饭就已经做好了。
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大家还是吃得很开心。
然后,很自然的,我們都累得躺下了,甚至连车上的银两都忘了卸下来了。
第二天,我被人摇醒:“横刀捕头,横刀捕头,這下可糟了,我們的官银全部不见了。你快醒醒吧。”
我睡眼模糊,看看周围的景色,不满地說道:“什么事啊?还早嘛,天都还没亮呢,這么早起来干什么?”
摆醒我的人露出一股焦急的神情,大声說道:“横刀捕头,我是李三啊,你快醒醒啊。不知怎么回事,兄弟們都躺下了,我們的官银也不见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一下子被吓醒,周围看了看。果然,四处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都是我們押运队的。而我們的马车,则全都不见了。
我說道:“啊?怎么回事?他們怎么都睡着了?”
李三哭丧着脸說道:“不知道啊,我醒来发现就是這个样子了。看样子是中了蒙han药了。”
我镇定地說道:“李三,现在我手软脚软的,无法用力,麻烦你端盘冷水过来泼我,让我清醒一下。如果中的是蒙han药,那是可以用清水救醒的。”
李三马上捧了一盘冷水过来,我把头浸到盘子里,不一会,果然就恢复了清醒。
我如法炮制,和李三合力,救治起倒地的其他兄弟們。
大家都清醒过来了,我阴沉着脸,說道:“兄弟們,我們丢失了官银了,有谁可以告诉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是怎么中了别人的蒙han药的?”
一阵沉寂,没有人說话。
我火大了:“你們***是不是爷們啊?现在是丢了银子啊,陪光我們都陪不了啊。难道大家想等死啊?有什么线索的,快点报出来啦。再不查清楚,我們就真的要完蛋了。”
這时,有一个人战战惊惊地对我說道:“横刀捕头,我想,我們所中的药,可能是被人下在水里的。”
我骂道:“你***白痴啊?如果下在水里,为什么李三又没什么事呢?他的功力不可能比我还要强啊。再說了,如果真的是下在水里,那我們的马也会晕倒啊,但为什么那些马连同车一起拿走了呢?难道贼人无聊到连几匹马都不放过吗?”
李三說道:“我昨晚肚子疼,没怎么吃喝,所以醒得快。”
我急躁地說道:“那,就当是水里下了药,但是,我們现在要怎么样才能把银两找回来啊?”
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趟子手說道:“大人,贼人偷了如此多的银子,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使用的,但等风声过后,却绝对会用。我看不如這样子好了,大人你先修书一封,告诉索大人我們出了点意外,银子会迟些到达。然后,我們分散在附近的大店铺里守着,看有谁用到我們押送的官银,那不就可以找到官银所在地了吗?要知道,我們押送的官银可都是打上了官银的印的啊。”
我急得团团转,說道:“那好吧,就按你的话去办,你安排一下吧。我现在很乱,先让我安静一下,我要好好想一想。来,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先给兄弟們分些来防身,免得饿死他乡。***,如果被我知道哪个王八蛋敢动老子押送的官银,老子把他大卸八块。”
那趟子手得令,拿了我的银票,安排人手去了。
半小时后,所有在场的人,除了趟子手和我之外,全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趟子手看着我,說道:“横刀捕头,你也不必太紧张,除非贼人不用,否则,我們肯定可以抓到他的。”
我看着他,苦笑着說:“我們都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敌人拿到钱后,很有可能会把它融掉重铸,這样的话,我們还能找得回来吗?”
趟子手一听,脸都青了。
我安慰着他說:“也不必太担心,现在就是希望他們有些遗漏了,没有重铸的。如果没有,只能說是天要绝我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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