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消息停在:[很晚了,回来。]
朝宛迟迟向上翻,混沌思绪被走廊空调风吹得清醒不少。
现在接近凌晨一点,而消息数量众多,几乎能辨别出女人现在的情绪。
生气。
郁云嘉没说话,一切都像公事公办。安静之中,朝宛反而愈发慌乱。
来不及思考刚才在盥洗室都看见了什么,朝宛翻出季檀月发给她的共享定位,匆忙离开这里。
胸中不安跳动。
她全然把季檀月的约定忘到了脑后。
共享位置显示不足100米,离开影视城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颜色低调、牌照陌生的剧组车。
季檀月少见地坐在驾驶位上。
车窗半摇,露出一双低垂凤眸,唇紧抿,侧脸隐在黑暗中,有些倦怠。
像听见脚步声,女人目光微动,与朝宛对上视线。
片刻,发丝垂落,下颔被手机冷光涂抹。
朝宛收到消息。
[上车。]
…
坐进后排,朝宛从车内镜里小心打量季檀月。
女人着一件铅灰色大衣,开车时动作简洁,显然不是初次。灯光掠过她挺秀鼻梁,很快融入黑暗,衬出几分冷淡。
车里有一股很淡的香气,不难闻,但朝宛一时又说不出是什么。
直到看见车前有一个小盒子,半敞开,纤细的女士香烟零散露出几根。
朝宛微张唇,但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只好垂头,保持缄默。
她从来不知道季檀月会抽烟。
十分钟车程,车停在了剧组平素的歇脚处。
因为大部队都还在影视城那边,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季檀月解开安全带。
黑暗中,她动作微顿,将车前的烟盒合好,放进大衣口袋。
朝宛咬了咬唇,飞快推门下车,把女人堵在驾驶位上,嗓音请求:“……不要抽了。”
会伤身体的。
四周没什么光亮,她看不清女人究竟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在黑暗中执拗地盯着那双凤眸,无声对峙。
季檀月没什么反应,直到朝宛大着胆子扑去她口袋方向,想把烟盒掏出来,才按住朝宛的手。
“你忘记了我的话。”嗓音淡淡。
朝宛眼眶发酸,心中的内疚与歉意一股脑涌上来。
她借着未散醉意,哽咽开口:“对不起,季老师……”
从夜戏开拍前的晚八点,到现在的凌晨一点,季檀月等了多久?
空气中飘来一声微弱叹息,口袋里的烟盒被取出,放回车上的收纳袋里。
朝宛哭得鼻子有些堵,因为女人周身萦绕的压迫感心悸不已,再不敢多说什么。
她跟随季檀月回了民宿。
环视四周,屋子显然被收拾过,桌上铺着蕾丝白桌布,其上摆着已经凉透的餐食,花束,还有一个小盒子。
中间是块模样精巧的蛋糕,巧克力卷边,朝宛喜欢的口味。
善郓州地处偏远,这种蛋糕只会是托人从外面送来的,天气热,还保持着精致形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四角的香薰蜡烛燃得只剩小半,已经全都熄灭,可房间里依旧充斥还未散去的香气。
朝宛几乎可以想象季檀月布置这些的情景,火苗舔舐蜡烛,刻意关掉灯的房间里,女人眉眼温柔,给她发消息。
她是想专程在今晚庆祝自己杀青的。
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声音拉回思绪,朝宛顿时局促起来,回身,看季檀月从背后走过来。
风衣未脱,纵然女人垂眼辨不清神情,周身也现出几分冷淡。
朝宛试图唤:“季老师……”
又回头去看上锁的门,内心惴惴。
锁上门,是不想让别人进来,还是不想让她离开?
她揣摩不透女人的心思,始终都是。
金主费尽心思策划,如果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肯定会失去对金丝雀的兴味。
但现在,却把她困在这里。
“打算怎么补偿?”季檀月忽然开口。
她已经把风衣脱下,此时坐在桌前,安静望着朝宛。
鼻息间仿佛又飘来了车里那股气息,陌生的纸烟盒在朝宛眼前不断复现,还有隐在黑暗中那张倦怠的昳丽脸庞。
朝宛眼睛微红,心中惧怕,又不由自主地走近。
季檀月的视线仿佛能将她看穿,却不声不响,只待她自己行动。
朝宛攥了一下指尖,走到女人身侧站定,小心翼翼地,一边试探,一边坐在了她腿上。
手臂局促搭在季檀月肩上,动作生涩,连带着身子也因为害怕在颤。
季檀月微扬起头,很快环住了她腰,凤眸中情绪掀起波澜。
“季、季老师想我怎么补偿?”朝宛心跳杂乱不已,勉强稳住声音。
眼圈正逐渐染上绯意。
一边痛恨自己这样的献媚,一边又因为忘记约定而歉疚,挨得近了,那股从季檀月身上散出的女士香烟的气息愈发让朝宛心中难受。
忽然,唇抵上了一截指尖,缓缓摩挲。
季檀月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更像在把玩掌心里一只乖巧稚雀,不紧不慢。
朝宛微睁双眼,不敢躲开,身子又被牢牢桎梏在女人怀里,只能任由温热指尖掠过唇瓣,仔细摩挲唇珠。
逐渐,指尖轻划过她露出的下齿齿尖,带来一阵酥痒。
眼前本能蒙上水汽,朝宛被迫抬起头,经受若有若无的撩拨,呼吸急促。
“想由我来决定?”季檀月似乎被取悦,嗓音很轻。
朝宛忍着羞耻感,眼里含着水光,不能拒绝,只好乖乖点头。
不知是前几天刚做过还是其他原因,她只觉得浑身发热,盯着女人的唇,脑海浮现隐晦渴求。
此时在唇畔流连的不该是生硬的指尖,而是……季檀月柔软的唇。
可今日无人遂她心意。
女人依旧抬着眼,像蓄意惩罚一样,逐渐深入,直至抵上了一点湿软。
她揽紧朝宛,声线愈柔:“含住。”
脸霎时燥热,可季檀月无动于衷,仿佛存心看她窘态。
朝宛只好羞耻闭上眼,卷住女人温热指腹。
漫长的几秒钟,浑身都像浸在水里过了一遭,指尖总算抽离。
朝宛眼眶发热,泪水涌出,无声浸透睫毛,掠过鼻梁上的浅色小痣,唇被蹂.躏得染上玫瓣艳色。
她听见女人餍足嗓音:“很乖。”
季檀月松开困住她腰身的手,取来桌上的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每颗之间都缀了细小的钻,亮晶晶的。
朝宛仍旧没回过神,发丝已经被轻轻撩起,冰凉触感贴在颈间。
“这是奖励。”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归还给季檀月的珍珠手链,手链还回去,又被戴上了新的项链。
就像,她永远也逃离不开女人的掌控一样。
“但还不够。”
季檀月抚过朝宛微微泛粉的脖颈,先前的满足已经散去,长睫低垂,叫人辨不清情绪。
朝宛瑟缩着肩膀,内心空悬,心脏一下一下撞着胸腔,头脑发晕。
季檀月向来以温柔克制的表面待人,无声中竟让她忘记,她们之间,分明是不对等的饲主与金丝雀关系。
一旦不合心意,就要被舍弃。
她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
“朝宛,蛋糕放在那里,很浪费。”季檀月余光瞥过桌上。
看见已经有些萎靡的花束,还有即将燃尽的蜡烛,很快又收回视线。
这就是新的要求吗?
朝宛胸口松快很多,如释重负。
她挣扎着从季檀月腿上起身,脑袋还有些晕,却本能地想满足女人的愿望,“好,我来给季老师切。”
“蜡烛点上,灯也关掉,我们继续。”背后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端倪。
朝宛抿唇笑,想着季檀月好像消气了。
刚才那些羞耻的事……也不算白做。
她重新点好蜡烛,又跑去把灯关上,听话地做好每一件事,丝毫未曾留意女人眼底晦暗。
卷好袖子,朝宛拆开餐刀,小心翼翼地切好一块蛋糕,放到盘中,“季老师。”
女孩脸庞隐在朦胧烛光里,温吞而稚嫩,雪白颈间垂着细珍珠项链,是她亲手戴上去的。
桃花眼微睁,藏着几分希冀,眼尾泛红,刚才的暧昧痕迹仍没有消散。
季檀月只觉得心间隐隐泛起热来,压也压不下去,恶劣念头倏然升起。
她垂下眼,没有伸手去接。
“季老师?”朝宛有些不安,蜷缩指尖。
“蛋糕不是这样吃的。”季檀月忽然开口。
盘子僵在空中,朝宛咬着唇,眼眶发红,心中委屈情绪翻涌。
那要怎么吃?
她这才反应过来,季檀月还在生气。
身前阴影罩来,背对烛光,季檀月的神情再度显得难以捉摸。
淡淡的女士香烟气息萦绕,盛蛋糕的盘子一沉,女人用素白指尖勾起一点奶油,涂在朝宛泛红耳垂上。
半边身子一酥,可来不及躲避,耳垂早已陷入温软里。
女人用舌圈走那抹奶油,紧接着含住了她的耳垂。
朝宛紧攥指尖才没有哼出声,可脚踝已经软到站不住,斜斜倚在季檀月怀里。
眼泪因羞耻而滚落。
这样也算吃蛋糕吗?
很快,界限不止局限于耳边,延伸到锁骨。
朝宛几乎能闻到巧克力的香甜气息,却是从近在咫尺的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昏暗灯光滋长暧昧气息,可季檀月忽然抽身离开,坐至床边。
她静静打量着软倒在桌边,肩膀轻抽的朝宛,嗓音柔软:“示范结束了,接下来由你自己来。”
接下来……奶油又该涂到哪里?
朝宛不住摇头,嘴唇咬得发红,只想逃离这里。
“不听话了吗?刚才还很乖。”季檀月重新将她搂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后背。
朝宛揪着女人的衣领,双眼蓄满水汽,“季老师,不、不可以这样……”
“道歉的话,临阵脱逃很没有诚意。”季檀月亲吻她哭红的双眼,“如果你不想自己动手的话,我可以代劳。”
朝宛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被晚香玉气息熏得头脑发晕,同时心中隐隐害怕。
耳垂,以及发丝遮掩下的腺体温热跳动起来,想亲近,却又想退缩。
季檀月似乎是笑了一下,洞察了她现下的心思般,俯身过来。
柔软的唇掠过侧颊,仿佛引诱似的,轻贴在朝宛唇珠上。
朝宛闭上眼,本能一样想去尝女人的唇。
湿软交叠。
不知什么时候,再睁眼时,视野已然倒转,盛着一片漆黑,还有季檀月盛浸水光的眸子。
双手被制在头顶,颈间的珍珠项链取了下来,重叠着,缠住她的手腕。
不紧不松,可是挣脱不开。
朝宛慌乱睁大双眼,黑暗中,巧克力味道的绵软触感已经覆上了**出来的肩头。
女人俯身,“现在,我可以开始尝蛋糕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季老师是真的很生气了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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