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盯着静娴,缓缓说:“此法名为归元术,九九归一,用的便是这世上最纯净无暇的灵魂和躯体。”
静娴忽然浑身恶寒,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将萧正邕教成了这个样子。
哪怕当初教了他一身的功夫,也是力求自保,而非是让他如何还害人。
原先也只是想着为自己报仇罢了,现在看来,还得为民除害呢。
“阿娴,皇宫的千字阁里有关于归元术记载的古籍,你或许可以去看看。”
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就洞悉静娴的想法,然后将前路给她铺好。
似她想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有他在后面,一切都不用担心,且陆沉渊连问都不曾问过她,有关于萧正邕的一切。
他知道静娴身上是藏着秘密的,但他从不曾问过。
次日便又是那亮眼的艳阳,听闻皇后被幽禁在寝殿,日日咒骂着,叫嚣着,而今全然失了一个皇后的尊贵和雍容,蓬头垢面,披头散发。
“娘娘,今日的午膳里有蛇羹汤,很是鲜美,您尝尝吧。”
宫女将羹汤端进去,皇后身体一僵,蛇羹汤?
“端出去,给本宫端出去,本宫不要喝什么蛇羹汤!”
蛇?蛇!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不停地扭动着下半身,像蛇一样扭来扭去。
宫女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人影晃动,一身华服的皇贵妃姿态婀娜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看着皇后笑意盈盈地说:“怕是这汤您必须得喝呢。”
她走进来,明艳摇曳的模样与皇后的苍老腐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皮肤每到夜里都会奇痒无比,伴随着阵阵剧痛,好似要从皮肤里长出什么东西。
皇后只能不停地抓,可那不过是隔靴搔痒,她恨不得撕开自己的皮肤,露出里面的血肉来,衫裙被血水染脏,上面黏着皮肉,散发着恶臭。
“贱人,你来做什么!”
皇后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质问她。
贵妃扬了扬手,身后立马有人端上一盘东西来,用红布遮盖着。
说:“这是臣妾送给娘娘的礼物,娘娘看看吧。”
“不,本宫不要!你能有什么好心,又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
她看着那托盘里的东西,下意识觉得那绝非好物,心中甚至有种发悸的感觉,贵妃上前,笑着说:“皇后不看看怎知道那是什么?”
“端上去给皇后瞧瞧吧,想必瞧过之后,娘娘也就有胃口喝下这蛇羹汤里。”
“滚开!本宫不要,不要你的东西!”皇后失声尖叫着,更是一阵胡乱的手舞足蹈,甚至伸手打翻了宫女手中的托盘。
刹那间,从托盘里掉出一根血淋淋的东西,赫然就是两根小手指!
皇后面色骤然扭曲,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从您儿子身上剁下来的,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会觉得恶心呢?自己的孩子,怎么着都是宝呢。”
贵妃笑得温柔,可这温柔刀,却能刀刀要皇后的命。
“啊!”
皇后惨叫一声,忽然又狼狈地爬上前将那两根小手指捡起来捧在手心,嚎啕大哭着。
枳实,她的枳实啊!
“娘娘,废太子如今好得很,在角斗场日日都有人伺候着,今日娘娘不喝这汤,明日本宫便将废太子的眼珠子送进来,以慰藉娘娘被幽禁寝宫的孤寂可好?”
论恶毒,这后宫里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良善之辈。
想要活下去,就注定要比别人更加恶毒,更加聪明,更加的心狠手辣。
她在后宫二十余年,深知对旁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角斗场……你为何要把他送进角斗场,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呀!”皇后失声哀嚎着。
她宁愿陆枳实此刻是被人杀死了,也不要他进到那种地方去。
斗兽场的人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贵妃笑了笑说:“可不是本宫送的,是储君殿下亲自送过去的呢。”
“那角斗场皇后想必熟悉得很,本宫也曾在里面待过呢,还是托皇后您的福才有幸去过。”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贵妃眼里多的是仇恨。
她年轻貌美,又擅长伺候男人,难免就要让这位尊贵的皇后心生不满,趁着陛下远征,竟将她送进了角斗场整整半个月。
让她在里面饱受折磨,害得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彼时已有六个月了,是个已成型的女儿。
落胎之时,她甚至听到了那孩子微弱的如同幼猫一样的哭声。
她是还活着的。
贵妃蹲下来,捏着皇后的下巴,看着她那爬满皱纹的脸,笑着说:“本宫哀求着让他们留下我那可怜的女儿,他们要做什么本宫都答应,绝不反抗,只求留她一命。”
“她不过刚出生,是个干净无辜的孩子,不曾做过什么错事,可你就在那高台上看着,命令他们将她扔进去喂了野兽,本宫那般哀求你,你都不肯放过她,本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死去,你可知本宫的心有多痛?”
恨意在胸腔里发酵,她恨不得现在就将皇后千刀万剐,可她不能。
她要让她痛苦地死去,为她曾经所做之事忏悔,让她的孩子也体验被野兽撕咬的感觉。
皇后瞪大了眼睛,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颤抖着唇,激动的说:“若非你勾引陛下,本宫怎会如此!”
“本宫是中宫皇后,可陛下却日日留宿在你的寝殿,让本宫这个皇后成了笑话!”
“所以你就要狠心到杀死我那可怜的女儿?”贵妃眼神发狠,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野兽蚕食她女儿的样子,小小的她,连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只是凭本能地哭,连那哭声都那样微弱。
哪怕是个不足月的孩子,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的心脏也会跳动,也会发出哭声。
每每回想女儿的哭声,便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她心上,让她痛不欲生,恨不得当年便随着她一同死去了。
“后宫争宠,从来是各凭手段和本事罢了,本宫的女儿何错之有!”她声音里带着恶毒的恨意,眼神里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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