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璃离开了皇宫,实际上连自己去哪里都不太清楚,没有目的地在街上乱晃,自从城东和城南出事以来,街上的人不说少了一半,也有差不多三分之一,这样的惨淡还是第一次。澹台璃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齐梁是澹台璃的希望,他倾注在这个国家的心力要比澹台明更多,所以现在的无力感也要更多。但是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澹台靖的府邸。
澹台璃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最基本的方式敲门进去,靖王府的管家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是热情地欢迎了澹台璃进去。
“璃王爷,我家王爷有事出门了,还请您先去大堂喝口茶歇歇脚吧。”管家林思根本搞不明白澹台璃是怎么会来这里的,他和他家王爷几乎就没有什么交集,这回是想要做些什么。
“嗯。”澹台璃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好像自从澹台靖被册封为王,他们之间的交集就所剩无几,或者时间更往前一些。
林思把澹台璃带到了大堂,随即说是自己派人找澹台璃回来,便把澹台璃一个人留在了那里,澹台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个时候澹台靖会有什么事情可做呢?这段时间他和皇兄忙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但是却始终没见澹台靖有什么动静,平常一遇到点什么事情,不过他非要掺和一脚,也是大多数时候都会出出主意,这么想来,澹台璃好像安分得都有些可疑了。
这样的疑心让澹台璃都有些唾弃自己,自己的亲兄弟被自己这样怀疑,如果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像小时候那样好的话,他可能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有什么嫌疑,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靖王府静得让人感觉坐立难安,澹台璃没有想到这里的人会那么少,澹台靖作为除他以外的唯一一位王爷,平常受的封赏和他一模一样,只是不像他在政事上那样活跃,但也不至于连个下人都请不起吧?林思说要他先喝口茶,可是哪有人来给他倒啊?
澹台璃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虽然知道在别人的府邸里乱走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但是他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只是选择了大道来走而已。
一路上的景象到没有让澹台璃再次失望,但是却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似乎是人的呼救声,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循声而去,澹台璃放缓且放轻了脚步,在没有其他人的干扰下,慢慢地接近了那间房。
“璃王爷,您怎么在这里?”背后突然的声音让澹台璃为之一振,不过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回头看到的果然是靖王府的管家林思。
“本王随便走走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澹台璃在气势上当然不会输给一个小小的管家,更何况他现在还烦着呢,差一点他就可以知道那间房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林思不来捣乱的话。
“璃王爷请恕罪,只是我家王爷回来却不见您在大堂,便派奴才来找王爷,若是惊扰了王爷是小的罪该万死。”林思双膝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一点颤抖,低着头不敢看澹台璃。
“算了,你们王爷在哪?带本王去见他。”澹台璃想了想也不急于这一时,若是靖王府真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他的发现也只不过会打草惊蛇而已,有些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得好。
“是,璃王爷这边请。”林思站了起来,走到前面为澹台璃领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有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澹台璃又回到大堂,看澹台靖的样子真是风尘仆仆,急忙从外面赶回来,看到他出现,脸上还露出了惊讶和欣喜的表情。
“管家派人来告诉我说皇兄来了这里,我还不信,没想到皇兄竟然真的来了。”澹台靖迎了上去,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曾经站在绝对的对立面。
“我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皇弟的府邸,也许是上天让我们兄弟两个来叙叙旧。”亲兄弟之间不用在意什么称呼上的问题,可是说他们亲兄弟,任谁都会觉得有些讽刺。
“不如到我的书房坐一坐吧,皇兄觉得呢?”
“也好,既然到了你这里,就随你定吧。”澹台璃也想看看澹台靖的书房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他主动提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澹台靖转身吩咐林思一会儿送壶茶和一些糕点来他的书房,然后便带着澹台璃走了刚才和他走的相反的方向去,两边很是对称,第一次来的人能只能靠分左右来区分两边的差别。
澹台靖的书房和澹台璃的大小没有多少差别,只不过书架上放着的都是一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不像他的书房里更多的都是一些史学名著,由此可见两个人的侧重点完全不一样。
“皇兄请坐,我的书房几乎没有人来,所以就乱了些,希望皇兄不要介意。”
“无妨,这样倒是更自在些。”澹台璃注意到澹台靖的书桌上摆着几本没有名字的书籍,旁边还摆着未干的墨汁,想来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刚写不久,或是一直都在写。
“皇兄此番先来可是找我有什么事吗?”澹台靖打量着澹台璃,他的这个哥哥在齐梁的地位无人可比,这是他既羡慕又恨毒的地方,澹台璃能够做到的是他也能够做到,凭什么他受器重的时候他只能在府里种种花草或者抱着几本无用的书装作一副附庸风雅的样子?
“我无意中走到了这里,才想起来自从你被封王之后我们兄弟之间就很少见面了,更别说来看看你的府邸了,所以说就不请自来地敲了门,好像还耽误了你的正事。”
“皇兄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本是无事可做才出去想要看看风景散散心的,皇兄的到来不是打扰,而是让我这靖王府都蓬荜生辉,求之不得呢。”王府里只要发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算是门口多了一个乞丐,林思都会第一时间地通知他,这也是为什么林思能够在靖王府做这么长时间的管家,至少他完全不用担心他识时务这方面。
“你我兄弟二人虽然不甚亲近,但也不必如此客套生疏,让为兄听得都有些心寒。”澹台璃本就不是太注重个人情感的人,从小在孩童的时候倒还知道打闹为何物,等到在长大一点,便把自己投入到无尽的学习之中,所以说他这个哥哥做得也很是失败。
“是为弟做得不够好,让皇兄有这样的感觉,其实为弟很高兴皇兄能来,而且是在这种时候,为弟以为皇兄一定会忙得不可开交才是。”所以他才放心地出府,没想到难得的一次还被澹台璃逮个正着。
“看来皇弟也知道那些事情,不知道皇弟有没有什么看法?”澹台璃试探性地说道,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倒不如听听别人的想法,也许能够突然想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为弟平时只专注于一些诗词歌赋,像是破案找线索这样的事情还是皇兄较为擅长,为弟还是不要胡乱说出口了。”澹台璃推辞着,他总感觉澹台璃说这话是有目的的,问他有什么看法,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现在已经下了朝,你也不必那么认真,只是兄弟间探讨一些想法罢了,为兄想要听一听你的看法。”
澹台璃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澹台靖也不好再回绝什么,只能开口道,“这件事我也只知道一点点,我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有共同的仇人,总不能真的凶手什么也不求就只是杀人找乐子吧?但是好像在这方面的调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你说的这种可能我也考虑过,但就是因为没有进展我才只能换个方向继续考虑,可是无论我想到了什么,都好像只有一丁点的联系,不能够把这两件事串联起来,所以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结果。”
“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是一伙人所为?只是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太过深刻,所以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澹台靖提出自己的看法,实际上这件事他也关注了很多,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作为皇帝的兄弟,总要在有些地方有点用处才行,又或者说,他要聪明地让朝廷的人查出来却查不明白。
“皇弟说得有理,是为兄太纠结这一方面了,不过如果不是一伙人所为,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有危险了,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如果这伙人打算继续作案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但是数量应该只增不减。”澹台璃一直在偷偷地观察澹台靖,至少到现在他还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那声呼救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听错了吗?
“皇兄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压力越大,就越容易判断失误,事情已经发生,这三十六个人是不可能再活过来了,我知道皇兄为了这次的案件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就不要再继续为难自己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澹台靖拍了拍澹台璃的肩膀,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澹台璃有些感概,会不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可是在澹台靖收手的时候,他看到手心里一些细小的伤口,又不由得怀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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