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倌倌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小院子里出来,就看到娜哈姑姑在殴打云锦姐姐。
打的很是凶残,那么粗的棒子带着风声就往云锦姐姐的背上砸。
云锦姐姐不敢抵挡,只好往娜哈姑姑的怀里钻,还用手里的棒子捅娜哈姑姑的肚子,被娜哈姑姑用膝盖顶在云锦姐姐的肩膀上,云锦姐姐就飞出去了……就这,娜哈姑姑还不放过她,举起棒子就朝倒在地上的云锦姐姐砸……
“妈妈,妈妈,姑姑要打死姐姐……”
云倌倌努力的倒腾两条短腿,一边跑,一边喊,希望能在娜哈姑姑打死云锦姐姐之前喊来妈妈,阻止这一场骨肉相残的场面。
等她焦急的拖着怀抱寒山儿的虞修容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娜哈姑姑跟云锦姐姐都不见了。
这让云倌倌害怕极了。
上官家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二婶婶让人殴打一个很漂亮的丫鬟,打着,打着,那个丫鬟就不见了,阿娘说,那个丫鬟死掉了。
虞修容见云倌倌的大圆眼睛里又开始出现水雾,就笑了,拖着这个孩子进了后院里的一间大屋子。
才进去,云倌倌就破涕为笑,指着单手抓着一根木头橛子在空中横移的云锦抬头对虞修容笑道:“姐姐没死!”
虞修容将怀里的寒山儿放在毡子上,抱起云倌倌就把她挂在一根铁杆子上,然后,就松了手。
吊在半空的云倌倌吓坏了,这让她再一次想起自己被挂在牛角上的场面,才要叫唤,就听妈妈在旁边道:“你脚下是悬崖,只要松手就会摔死,你如果想活,就要自己想办法,就像你被挂在牛角上一样,想办法,一定要在你没力气继续抓住杆子的时候想出办法,要不然,就会被摔死……”
云倌倌双手抓在单杠上大声的哭,两只短腿不断地踢腾,她很希望妈妈能抱她下来,可是,妈妈就在旁边看着,不动弹。
“安静下来,这个时候一定要安静下来,想办法,想办法,除过你自己没人能救你……”
云倌倌还是在大哭,不过,她很聪明,开始学云锦抓着一个个木橛子在空中横移办法,倒腾自己的小手,开始在单杠上横移。
虞修容笑吟吟地看着在单杠上努力求生的云倌倌,对这个孩子越发的满意了,在云家,孩子聪明不聪明的并不是首选,坚韧才是。
眼看着云倌倌把自己的身体倒腾到单杠的立柱边上,最后抱着立柱滑下来,看着云倌倌抱着立柱哇哇大哭的模样,虞修容对这个孩子就更加满意了。
抱起云倌倌在她脑门上亲一口,把她放在寒山儿的身边,自己纵身一跃,就抓住了单杠,用双臂将身体拉到单杠上,然后就在云倌倌的尖叫声中一头栽下来,不等云倌倌喊叫完,她突然发现,妈妈的双臂又把身体拉到杆子上,然后,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只蝴蝶,在单杠上飞舞,好看极了。
等妈妈从单杠上下来的时候,云倌倌早就不哭了,眼中冒着小星星抱着虞修容的大腿道:“我也要。”
“好,好,妈妈慢慢教你……”
此时,云倌倌才发现娜哈姑姑在爬墙,墙壁很高,上面只有一些凸出来的木头抓手,娜哈姑姑就像一只大蜘蛛一样在墙上横移,或者攀爬,有时候还松开抓手,跳向另一边的抓手,每一次好像都要掉下来,娜哈姑姑却总能化险为夷,最后顺利的爬到最高处,扯着一根绳子从上面滑下来,看起来漂亮极了。
云锦姐姐那边也好看,她甚至能踩着墙壁跑几步,再跳到对面的斜坡上,再转身跳起来抓住半空中的两只铁环,最后把身子**啊**的再飞起来抓到另外两个铁环,也好看。
等云锦姐姐跳到她的跟前,云倌倌来不及说赞美的话,就被云锦抓着肩膀撑起来,还恶狠狠的对她道:“要是再敢乱喊我被姑姑打死的话,我就打死你。”
云倌倌连连点头……
汗津津的娜哈过来,将云倌倌夹在肋下喊一声“去洗澡咯”,就带着云锦跑了。
虞修容也不理睬她们,抱起寒山儿就回了卧房,很久不耍单杠了,她身上也起了汗。
跟娜哈在一起,就算是最抑郁的人也会变得欢乐起来,就好像这个世上只有欢乐而没有忧愁。
云倌倌甚至喜欢上了屁股蛋被娜哈当手鼓拍的感觉,毕竟,一大群女人一起洗澡,一起唱歌的场面实在是太欢乐了。
侍女们端着洗澡用的盆子从澡堂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回家的场面,甚至成了晋昌坊的一处景致,那些早就商业化了的阎立本的弟子们,甚至根据这个场面绘制出来了一幅《出浴图》,其中以高大丰满的娜哈为主,以全身画满唐卡的卓玛为辅,以伊莉莎浑圆的臀为引,再加上青涩的云锦,娇憨的云倌倌为前导,以无数端着木盆的晋昌坊女子为背景,一幅只堪出现在盛世的名画就诞生了。
这一副画才出世,就被无数长安人引以为傲。
云初也看过,这幅画很美,中间的娜哈宛若纯洁无暇的女神降临,卓玛如同地狱里来的恶魔嘴巴凑在娜哈的耳边说话,似乎在**这个美丽的女神堕落。
伊莉莎的上半身被娜哈挡住,只露出来了美丽的面孔,跟半个即便是穿着纱衣也掩饰不住风情的臀,云锦毫无疑问正在翻白眼,表示她在嫉妒。
至于最前面的云倌倌纯洁无暇不说,还满满的童趣。
这是一幅很写实的画作,云初觉得用艺术的眼光去看毫无问题。
很明显,李弘不这样想!
虽然远在八百里以外的洛阳当监国太子,他的手还是伸到了长安,不但在洛阳当堂申饬了工部尚书阎立本,还命令长安百骑司将那个绘制了这幅画的浪**子押入大牢,打了一顿不说,还要坐一整年的牢。
至于画作,自然被百骑司的宦官们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长安,成了东宫太子书房里唯一的一幅画作。
可惜,李弘下手虽然狠辣,快捷,这幅画的临摹之作依旧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了长安,洛阳。
以至于两地的百骑司密谍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都是捉拿临摹这幅画的画家。
此事一起,娜哈的美艳之名冠绝大唐。
而娜哈与大唐太子之间的私情,也就这样被**裸的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李弘暴跳如雷,可惜,关于他跟娜哈之间的私情,很快就变成了各种各样文本的小册子,病毒一般在整个大唐蔓延。
更随着娜哈的女儿寒山儿被当今皇帝陛下命名为李寒,且册封为寒山公主之后,哪哈的佛国也正式被册封为寒山国,并且以玉牒,金册的形式确定了寒山国在大唐属于封国的地位。
云娜以寒山国国主的身份在大唐名曰——寒国公,封地——寒山国。
这几乎是大唐自开国以来册封的第一位真正拥有一个国度的国公,更不要说寒山国主云娜,也是第一个以女子身份被册封国公的人。
云初,温柔待在铜板家的印书坊里,仔细地瞅着铜板花费了超高价格制作完成的一套套色模板。
温柔看过之后道:“颜色还是不够柔和,与原本画作相比,娜哈眼眸中的媚色也不够传神,云锦翻白眼的少女娇态也没有把握好,看起来跟瞎子一样,不好。”
云初回头看一眼铜板道:“听到了?”
铜板点点头道:“看来,点睛之笔最后还需要人手来作,就是画匠手艺有高低,这套版画最后的成品也就能分出三六九等来。”
温柔道:“那就先试试,把最好的挑出来,也就能把最好的画匠挑出来了。同时,大慈恩寺那边还需要娜哈画像的变种,准备融入佛画之中,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佛家嘛,要的就是那种身体极度妖媚,面容却宝相庄严的那种图,还是再改一改吧。”
云初叹口气道:“幸好娜哈喜欢……”
温柔笑道:“这个世上最了解哪哈的人是太子李弘,你虽然把这个女孩子养大,说到了解,你还不够,就像一个当阿耶的很难真正了解自己的闺女一样。
太子监国后,办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什么军国大事,而是册封自己的情人,册封自己的闺女,唯恐礼遇不重,唯恐地位不高,更唯恐不能名正言顺。
从这一点来说,娜哈看人还是看的很准的,李弘确实是这个世上最喜欢她的人,这一点已然确认无疑。”
云初瞅着温柔道:“换一个角度重新说。”
温柔叹口气道:“好好的男有情,女有意的好故事,你非要用官场的那一通狗屁道理给弄得稀碎吗?”
云初道:“娜哈她们可以欢喜,可以幸福,至少我们这些人要明白。”
温柔摊摊手道:“如此说来话就长了,陛下把天下弄得一团糟,不等他收拾烂摊子呢,他自己就先病倒了,然后啊,皇后就跳出来乱杀一通,把跟皇家作对的,心怀叵测的,心有怨望的全部拎出来咔咔一顿杀。
杀的天下人心惊胆战的,杀的天下人觉得有今天没明天的,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监国了。
人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为了巩固权力,也要咔咔一顿乱杀的时候,太子殿下不杀了!
他改沉迷美色了!
这对刚刚被皇后杀的苦不堪言的官员们来说,这那里是昏君本色啊,这分明就是明君才有的执着。
这个时候吗,大唐人没人想要一个杀伐果断的英明君主,只想着能有一个不折腾的皇帝。
喜爱美人?
好啊!
多给皇帝弄些美人敬上去!
就盼着皇帝留恋后宫不来前殿鼓动朝臣们拎着斧头乱砍呢。
这样的监国太子陛下喜欢,皇后喜欢,朝臣们也喜欢……
既然太子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了,他不众望所归,谁众望所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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