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府啊。
就算他们楚家世代盐商,可若不是背靠皇家,早就垮了,又听说那永乐郡主不与人和善,怎的就与赵婉投缘了?
“你说你是从太子府出来的,那就是从太子府出来的?谁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阿猫阿狗在这里狐假虎威!”
夏冬荣尖声呵斥着。
玉芙笑笑,道:“夫人若是不信,奴婢倒也能斗胆将储君与郡主请过来,亲自同大夫人说道说道,好让夫人容下奴婢这个阿猫阿狗。”
都说楚家的大夫人不是个好惹的。
现在看来,她只是有些蠢得出奇罢了。
夏冬荣慌了,瞧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的,可赵婉那贱人不过是个庶女,还是个青楼妓子生的,又怎会与储君结识?
当年赵婉父亲与青楼妓子一夜风流生下赵婉,他却有婚约在身,不敢将此事披露,直到后来赵婉母亲病死,她又长大了不少,才将人接回府中去。
便是如此,赵婉也未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到了婚嫁之龄时,他又盘算着如何能利用赵婉为自己谋利利益,这才将赵婉嫁了进来。
“既是太子府的人,那便是贵客,怎能过来伺候人呢。”
“这位姑娘还是跟本夫人来吧,我那院儿中有不少好茶,姑娘可去吃一壶茶?”
夏冬荣立马就变了脸色。
既然是从太子府来的,那自然得好生招待着,又是与储君自小一起长大的,那情分就更非比寻常了。
若是能在储君面前混个眼熟,往后她夫君定能前途坦**,争取早日拿下这偌大家业。
至于那个病秧子,最好死了便是。
“大夫人客气了,太子府的人皆唤奴婢一声玉芙姑姑,这茶奴婢怕是无福消受了,还是大夫人留着自个儿喝吧。”
说罢,她便带着赵婉进去了,许是她挡在门口的缘故,还被玉芙撞了一下子,险些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身后的婢子连忙扶着,一脸愤懑地说:“不过是个奴婢罢了,竟也敢让夫人您唤她一声姑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夏冬荣却是咬着牙说:“太子府出来的,那能一眼么?瞧见了吗,赵婉今日带出去的那个婢子,未能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扭头就去了老太太院子里哭诉委屈。
势必要在老太太面前哭上一哭。
她夫君可是老太太生的嫡长子,对她更是爱屋及乌,有求必应。
自从老太太找人算过,知晓赵婉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后,便是想方设法让她拿掉孩子,甚至骗她说是个女孩儿。
她都依旧不肯,只有在她饭菜中下毒,她才乖了些。
现在倒好,多了一个永乐郡主,她可是炼药师啊。
“母亲,那贱人定是已经知晓了自己肚中孩儿性别,听说炼药师无所不能,更能逆转生死,本来那药再过些日子就能让胎儿自然娩出一个死胎来,到时候咱们也就能借着这个由头,将她二人赶出楚家了。”
“母亲,现在可如何是好啊,若她真的生下楚家第一个长孙,父亲肯定会把家业都分给他一半儿的,您甘心吗?”
夏冻肉一边哭一边说。
“他可是个妾室生的,这偌大的家业,本就应该是长子的!”
可惜她那夫君实在是太疼那个病秧子了,她们暗示了好几次他都不为所动。
楚家老太太许是保养得当,看上去还颇为年轻。
只是脸上有些褶子皱纹罢了。
“慌什么?没出息的东西,便是生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如何能养好我楚家的长孙?”
夏冬荣瞬间瞪大了眼睛:“母亲,您的意思是……”
“自是养在你的膝下了,你多年未育,这孩子养在你膝下,那就是嫡出的长孙,比起庶长孙,身份尊贵多了,想来他们也应该能体谅我这一番苦心的。”
老太太不愧是自小就在深院儿里长大的,这些手段更是信手拈来。
夏冬荣一听,立马双眼放光。
“儿媳多谢母亲成全!”
“这刚生下来的孩子不懂事,你自小养着,长大后,他自也会将你当生身母亲看待。”
“是,儿媳知道了!”
因着楚家二少爷有痨病的缘故,大概是怕家里的人都沾染上了病气,故而将他安排在族中最偏远安静的院落里。
那里常年都有一批翠竹。
“夫君!”
赵婉跨进院子时,便瞧见楚辞在摆弄着院中花草。
她连忙拿了氅衣披在他身上。
满脸担忧地说:“今儿风大,怎的不多穿些?”
“夫人回来了?”
楚辞转身,握着赵婉的手,瞧见身后的玉芙,也是有片刻的怔愣。
“这位是……”
“奴婢玉芙,储君殿下的随侍婢女,公子唤我一声玉芙姑姑便可。”
这是玉芙头一回见到楚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羸弱不堪。
不过年少时,他曾对殿下施以援手,他自己都过得不好,便也不想旁人也过得不好。
“原来是殿下身边的,劳烦姑姑来一趟了。”
“奴婢来,是伺候二夫人的,这里是我家郡主给公子备的药,郡主说,多谢当年您的援手,哪怕只是一个粗面饼子,却也曾让殿下心中有过片刻光明。”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道:“它能保证公子药到病除,更能强身健体。”
楚辞愣住,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玉芙说的什么。
玉芙也不多说,只是自己找了间空置下来的屋子,便开始收拾院子了。
这院子冷清得很,也就只有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伺候着。
不过这奴才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谁得宠便巴结着谁,谁没有权势,便骑在谁的头上作威作福。
二公子的院儿里是最没有油水的地方,他们捞不到好处,自是对他们没什么好脸子,连吃食也是克扣的。
楚辞似这才想起来,许多年前曾随着哥哥去宫中赴宴,他一时迷了路,在那掖庭瞧见了被栓上了狗链子的陆沉渊。
彼时都年少,那少年眼里带着凶手一样的光芒,像是随时都能扑上去攻击人。
“你……你是何人,何故在此?”楚辞吓坏了,未曾见过这等脏兮兮又凶猛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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