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怎么样了?”苏菲亚心疼的拿着毛巾擦去清妍的汗水,“出这么多虚汗不会脱力吧?也难为她怀这一胎了。”
“对了,你说她是去安胎,是送到哪个医院?也不许家里人去看,神秘兮兮的。不然把给她主治的医生叫过来再看看。”顾亦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孩子不肯多说,他也没办法。
“等她醒了就好了,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顾朝夕想了想,把律给他的黑色药丸就着温水给她服下。说是安胎药,可里面什么成分他也说不出来,什么玺族乱七八糟的,说出来也没人信。
“你们订婚的礼服,我从意大利那边订的,等小丫头醒了带她过去挑。都是手工制作的,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式,心心倒是每一件都喜欢,比自己结婚还起劲。”
苏菲亚叹口气,犹豫着望了眼自己的儿子,“不如你们回顾家去住吧,也好有人照应。”
“不用了,妈,订婚的事情你们做主好了,我得照顾清妍的身体,那些额外的事情不要来问我的意思了。你有时间可以催促心心,女人早点出嫁比较好,还能让她收心。”
“那是,你有好男生的话就给妹妹留意。唉,订婚结束了我和你爸也得回泰国了。壮壮,不然让清妍跟我们去泰国吧。你记得小时候你老是生病,都是泰国那个寺庙的护身符很灵验的,求了一卦给你就很少生病了吧。”
苏菲亚一提这事,她才注意到儿子的护身符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宋清妍身上去了。原来儿子也不是不紧张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了人,既然看重人家又这么折腾干什么。年轻人的想法真是没法琢磨了。
“菲亚,你过来。”顾亦城把她叫到旁边说了几句,她立刻了然,偷偷把顾朝夕喊到外面去,“壮壮,你老婆现在的体质,你收敛一点,可别再胡闹了啊。”
“我也这么想,哪怕不碰她,只要她陪在我身边就好。”
“知道就好,这孩子可怜呢,你可得善待人家。孩子都有了,好好过日子,啊。”
语重心长的关照又关照,顾亦城还要去拜访许久未见的朋友,不便久留。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起来喝点粥,南瓜粥,你最喜欢了。”顾朝夕让佣人煲的粥,想着她身体刚有点好,吃清淡的利于消化。
清妍扭开头去,感觉身体虚得很,一下床腿上像踩着海绵。
“闹什么脾气呢,你不吃孩子也得吃。”他有些不悦,魔咒一样的声音贴近了她的耳朵。她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眼前一黑,乏力地跌进他的怀里。
“看吧,不肯吃东西怎么行。走路都没力气了。”顾朝夕抱她下楼,一直走到餐厅才停下来,“吃吧,吃完了去看看周凌落,她怀孕反应也很大,班都没法上。”
“我不想出门。”她低着头小声的抗议。
“不会走多远的,我会注意你的肚子。”
“我真的不想出去,就想休息。”
“律把你带走,对你做了什么?”顾朝夕思来想去,除非是她在那边受了惊吓,不然怎么反应这么大。
半晌,清妍才抬起头,忧伤的看着他,“我妈过的很苦,我想救她,但是不知道怎么办。”
“你再这么半死不活,别说救你妈,连自己都活不下去。吃饭!”
顾朝夕不是没想过对付律的办法,奈何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要交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熟悉的更衣室里堆满了衣服、鞋子、各类化装品等女性用品,全部都是新的,“我让采买按照你以前的喜好订购的,尺寸稍微大了点,毕竟你大着肚子。”
宋清妍坐镜子前,镜子中的脸她几乎有些不认识了。
他在她的身前身后忙碌,不断地碰触着她的身体。镜子里他的侧面英俊的如同撒旦,正面高大俊美,身材的比例几乎接近人类最完美的黄金分割点。即使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她仍不敢直视他的身体。
“我们只是去看看周姐,穿件T恤也能出去的。”
清妍穿上了他选的裙子,很精致很耀眼的感觉。那是一条粉色真丝的半裙,款式简单却精致大方,上身是有点西装款式的小衬衫,有着很有型的领子。胸前一朵珍珠的坠花起了画龙点睛的效果,下身的裙子质感非常好,脱去了套裙的古板,增添了一抹俏丽。
“想不到还能穿上,肚子再大一点就只能穿孕妇裙了。”他满意的看着镜子的杰作,她从不曾穿过这种颜色这种款式的衣服,只是已由不得她。她现在就像个芭比娃娃一般任他摆布着。
“还记得云南吗?你选的那些民族风的裙子,很美是不是?有空还可以再去。”
顾朝夕用梳子给她梳理着长发,清妍的的头发极好,乌黑光亮,很顺滑。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染发,这样天然的黑发已经很少见了。他一点一点的梳理着,头发在他的手中慢慢变得滑顺温柔,最后,他丢弃了梳子,用手取代。
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有兴致打扮自己,桌上的那些化妆品很久不用了,才离开职场几个月,却仿佛过了一辈子。
“我自己来。”她摸索了一会,先用睫毛膏细细地刷好,再用睫毛夹夹得卷翘诱人。薄薄的眼皮上轻轻涂上棕色的眼影,气色不太好,稍微刷了点腮红。
刹那间淡淡的红晕压过桃花,最后,她将淡淡的唇彩扫在嘴唇上。画完妆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脱胎换骨,化腐朽为神奇。
顾朝夕盯了半晌,挑挑眉毛,露齿而笑。“很美,我都不想放你出去了,怕被人抢走。”
“放开,我可以走,放我下来。”清妍挣扎着。大厅里正在收拾卫生的佣人们回过头来目送他们,眼睛里无一丝诧异,似乎早已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但深深的羞耻感却自她心里涌上来。
“放我下来……”
“闭嘴!”男人瞪住她喝道,她被那道严厉的目光吓住了。顾朝夕一手打开车门,一点也不温柔地将她扔进车里,自己则从另一侧上车。
车子打着火,平稳地在公路上行进。
车厢里一片沉默。他熟练地驾着车子,侧脸俊美而冰冷,连看也不曾看旁边的她,仿佛他身边根本就空无一物。
清妍咬着唇,身子尽量地往边上缩。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他这样恐惧,只要看到那张俊美冰冷的脸,她的身子就忍不住哆嗦。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人,哪怕以前接触的人家世多么有来头,身体多么强壮,可是现在她怕他,怕眼前这个男人。
车到了周凌落家楼下,她侧过身子,打开车门,正准备要跳下去。
突然一只手臂紧紧拽住她,车门碰地关严,宋清妍的身子则被拖到顾朝夕身边。他掐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咬着她的唇瓣,她只能“嘤嘤”呻吟,却无力抵抗。
良久,他松开她,那道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我们不上去吗?”
顾朝夕并不答话,车窗开起来,熟练的抽出灰紫色的烟,吐出一个一个烟圈。她坐立难安,痛苦不堪,却不敢反抗。清妍悲哀的闭上眼睛,鼻子里吸入淡淡薄荷的香气,诱人的香气如同蛇一样将她紧紧地缠绕起来。
“你走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从你跟着唐允走,到被律强行带走,我想一定是我不够强大,才会一再这么被动。”顾朝夕掐灭了烟头,他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高大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他声音很低,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修长的指一丝一丝顺着宋清妍的发丝,似世上最温柔的情人。
“我后来想,如果我强大到可以克制唐家,什么玺族,甚至任何人,你还会不会闹脾气,一个不高兴就想走。也许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太惯着你。”
清妍垂着头,嘴唇轻轻的抖着,像做错事的小女孩。自从程素云和宋晓月死了,她就有了很严重的负罪感。那是一种心理疾病,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替换到罪人的位子上,自我折磨。
苏菲亚回来后,有一点时间她是好了很多,但没有根治。见到自己的母亲之后,那种负罪感越发严重了。律可以治好她的身体,保住孩子,却不能治疗她的心病。当然,顾朝夕也不行。
可惜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认为是外在的因素,是他不够强大。
“你回来了,我觉得特别失败,不是我找回的你,而是别人想送就送回来了。那种挫败的感觉太糟了,我不想经历第二次。既然我放不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他从鼻子里哼出来,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手指停止抚触。五指张开轻轻地压在她的后脑上,宋清妍头向下低,隔着发丝,她清晰的感觉到从脑后传来的一股压迫感。
她的头越来越低,手指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什么办法?”她问道。
“跟我下地狱。”顾朝夕声音低沉,唇边浮上满意的微笑。轻轻地扯起她的头发,又开始顺着柔滑的发丝轻抚,“宋清妍你听好了,哪怕是去地狱,你也摆脱不了我。”
他面无表情,但她自那双眸子里看到了隐藏的风暴和戾气。他的唇凑向她的头顶,烙下一串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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