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踩下去,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指关节咔擦作响的碎裂之声。
剧烈的疼痛感让她险些尖叫出声,脸色更是阵阵发白扭曲。
“郡主,奴婢告辞。”
二人对视一眼,静娴轻笑,眸子里是意味不明的光芒。
她搀扶着赵婉离开了太子府。
“看到我,你好像很不高兴?”静娴坐下来悠闲喝茶,叶灵筠蜷缩在地上,脸色痛苦狰狞。
“叶静娴,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脸上忽然落下一个巴掌,明明面前没有人动手,那巴掌确实结结实实落在她脸上的。
半张脸都麻了起来。
“当了这么久的奴才,你可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学会。”
静娴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她这才确信那一巴掌是静娴打的。
“你、你会妖术?你是妖女,妖女!”
她捂着自己的脸惊恐大叫着。
那声音尖厉刺耳,着实算不上好听。
叶流丹掏了掏耳朵,有些无语:“郡主是炼药师,这些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这世上不光有炼药师,还有玄黄术士,你该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这**裸的嘲讽,便是在嘲笑她,白在昆京待了这么久。
“你根本就不是叶静娴,我是看着叶静娴长大的,莫说什么炼药术了,连基本的草药都不认得,又怎会是炼药师?”
叶灵筠双眼不甘地盯着她,眼里全是扭曲的嫉妒恨意。
怪不得父亲以前总是袒护这小贱人,原来她竟然是昆京里的人,母亲更是南楚皇室中人。
身份如此尊贵,还要在他们所有人面前都装得那般卑微。
不就是为了看他们的笑话吗?
叶灵筠痴痴地笑了起来,说:“现在我们叶家因为你家破人亡你,爹也因你而死,就算你不是妖女,那也是祸害人的灾星!”
“你不光害了我们叶家,还要害了整个昆京,迟早有一天,你会沦为整个昆京的罪人!”
“无辜的人会因你而死,他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都是因为你!”
叶灵筠恶毒地诅咒着,恨不得将这世上一切恶毒的语言就加诸在静娴身上。
她以为静娴会愤怒,可她实在是太平静了。
甚至是平静的可怕。
她看见静娴放下茶杯,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知道诏狱吗?”静娴忽然开口,笑着说:“那是整个昆京最可怕的地方,被关进诏狱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在诏狱里,集满了全天下所有的酷刑。”
“凌迟、腰斩、剥皮、炮烙、活剐、熏蒸、剔骨削肉……”
她脸色平静地说着:“你喜欢哪种?要不都让你亲自去试一试?”
“毒妇!”
她刚骂完,脸上就又落下一个巴掌。
“你竟然要这般害我,你别忘了,若是没有我们叶家,你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是啊,我倒是挺感激叶家的,所以才让他们都死了个干净,可你还活着,便想着将你也送下去与他们团聚,不是更好吗?”
她喜欢成人之美,更喜欢世间一切团团圆圆的东西。
叶灵筠彻底慌了,她忘了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叶静娴了。
而是高高在上的储妃,陛下亲封的永乐郡主!
“叶流丹,把她送去诏狱,将那里头的酷刑,都一一给她用了。”
静娴倒也不和她废话,对于没安好心的人,她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
“不、不要!”叶灵筠惊恐大喊,眼泪掉个不停,她跪在地上开始卑微地乞求。
“求你……求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要把我送去诏狱!”
那些酷刑,她光是听着就觉得浑身发寒,更别说让她一一体验了,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未来,她不想死啊!
“情分?”静娴嗤笑一声:“什么情分?”
“是你在六年前将我陷害,设计让我辱我清白的情分,还是我在叶家那几年,被你凌辱折磨的情分?”
在陆沉渊将记忆与她共享时,她便已经看见了。
想要玷污她清白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马匪,而是隔壁村的几个地痞罢了。
那几个地痞,正好又是叶灵筠熟识的,他们将叶静娴打晕拖进了荒草里,欲行不轨。
若非陆沉渊将他们斩杀,恐怕那一次她真的就要让贼人玷污了身子了。
也许就连孩子的父亲都是混乱不堪的。
只是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他发病之时,唯有叶静娴的血可解他的热毒,故而那几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寻找她。
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想要找到她,替自己解毒。
但不管是哪种想法,陆沉渊的心从来都是干净的,不曾有过片刻的恶毒与肮脏。
记忆骗不了人的,纵观他这短暂的二十几年,大多都是在旁人的折磨和辱骂之中度过的。
叶灵筠脸色骤然惨白下去,身躯更是在不断颤抖着。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叶灵筠颤抖着唇,目光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拖下去,将她好生折磨一番,再给状元郎送去。”
静娴打发了叶流丹将她拖去诏狱,那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通常都是用来审问罪大恶极,亦或是通敌叛国之人用的。
“不,不要!”
叶灵筠尖声嘶吼着。
被拖出去之时,她瞧见了一抹白。
一抹完美无瑕的白,袍摆用金线绣着八宝祥云纹,尽显尊贵气派。
再往上,便是那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脸。
“太子殿下救我,太子殿下救我!”
叶灵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坊间人人都在传,储君仁慈,最是好说话了。
可她实在听得太少,没能听见他血洗多位大臣的残忍手段。
她大声地说:“我知道她六年前是被谁玷污的,太子殿下,她乃不洁之人啊!”
她自以为算是握住了静娴的软肋,身为储君,不可能不在乎名声清白。
熟料他果真停下了脚步,似在打量着她。
叶灵筠心下狂喜。
连忙说道:“当年玷污她的人,就是隔壁村子的几个流氓,殿下,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帮忙找到他们的!”
陆沉渊垂眸看着她,眸子里多是冷漠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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