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怕再泡下去,会把人泡坏,又让程知和他一起,把傅深挪回了**。
他本来还担心,离开水,傅深身上的蛊虫会再次复发,但是不知道是蛊虫累了,还是其他原因,那种状况并没有发生。
这让沈妄稍稍放心下来。
和程知一起,帮傅深换好衣服,又吹干他的头发,外面天色已经渐亮。
折腾了一夜,沈妄感到身体无比的疲惫,但是他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傅深的眼中,全是浓浓的担心。
蛊虫这种东西他没有接触过,想要治好傅深很难,以司章珂那副癫狂的模样,肯定也不会给他解药。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能解蛊的人,尽快把傅深治好。
可是找谁呢?穿进这本书后,他还听见过有什么治蛊的高手。
许洋从外面走进来,问道:“沈少,司章珂怎么办?”
刚刚沈妄让许洋先把司章珂暂时关了起来,怕他死,还让人帮忙处理他的伤口。
听到许洋的话,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直接交给警察。”
他们当然也可以私下处理司章珂,但是为了那种人,让自己手上沾上血腥,完全不值得。
何况现在是法制社会,司章珂犯的罪,足够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许洋说了声好,担忧的目光望向**沉睡不醒的傅深,“沈少,老大会怎么样?”
沈妄抓住傅深露在外面的手掌,虽然蛊虫不再发作,但是傅深的体温却没有回升,握进手中,如同抓了一块寒冰,冻人的厉害。
“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他平安无事。”
明明傅深还在**躺着,明明沈妄之前也说对他蛊虫一无所知,但是许洋吊着的心却奇异地放了下来。
他知道沈少的本事很强,他说老大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许洋还要处理司章珂,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程知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保温壶。
“沈少,你吩咐的药煎好了。”
沈妄接过,倒进水杯里,吹凉后喂到傅深嘴边。
傅深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去,深褐色的中药直接顺着他的嘴角滑了下来。
沈妄没有犹豫地仰头喝了一口中药,然后凑近,贴到傅深的唇边,撬开他的唇齿,缓缓渡了进去。
傅深的唇也很凉,贴上去以后,感觉不到丝毫活人的温度。
沈妄的心沉了沉,眉心不自禁拧成一团。
喂完药,他把杯子交还给了程知。
接下来的两天,傅深一直没有醒,身上的寒毒也没有缓解的迹象,发作的时候,沈妄只能像之前那样,把他放到浴缸里。
中药也在喂着,但是目前看起来似乎毫无作用。
医生给傅深做了全身检查,最后查出蛊虫窝在他靠近心脏的血管里,因为它会移动,想要动手术把它取出来也不现实。
听到医生的话,沈妄漂亮精致的脸上敷上一层寒霜,桃花眸格外冰冷。
回到病房后,他吩咐许洋备车。
许洋这几天也没有睡好,胡子拉碴,满脸疲惫,听见沈妄要用车,下意识地问道:“沈少,你要去哪?”
老大情况危极,这几天他们都守在医院里,所以他没想明白这种沈少会去哪里。
沈妄冷冷眯了下眸,“警察局。”
司章珂因为恶意执械以及唆使别人行凶伤人,警察还查到了他烈血堂头目的身份,确认他和几起凶杀案有关,直接当被成重凶关押了起来。
沈妄在会见室等了好一会,司章珂才出现。
他身穿囚服,头发被剪得极短,以往温润尔雅的面孔带着几分穷凶极恶。
他坐在轮椅上,被警察推了进来,看见沈妄,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说过烈焰的蛊虫无解,傅深那个杂种,他只能陪我去死。”
警察站在司章珂身后,不适地皱了下眉,眼中流露出嫌恶。
这种不拿人命当人命的歹徒,真该去死。
沈妄面无表情,目光如同利箭直视着司章珂,寒芒毕露。
“告诉我解毒的方法,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
司章珂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更显得意,“我现在在警局,身后有警察保护,你动不了我,怎么让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跟着沈妄的许洋大怒,“你……”
沈妄对着许洋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看了司章珂身后的警察一眼。
警察迟疑了一下,“不能出人命,负责我不好交待。”
司章珂眼皮一颤,脸上微微变了色,“沈妄,你要干什么?喂,你不能走!”
后面那句是对警察说的。
警察给了司章珂一个厌恶的眼神,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警察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沈妄唇角一弯,勾出一抹冷笑,“司章珂,我不想和你绕圈子,我劝你最好把解毒的方法告诉我,否则傅深受过什么样的疼,我一定会在你身上报复回来。”
以往总是姿态闲适的青年,此时浑身气势一变,如同一把开了刃的利剑,泛着寒光,碎骨的冷,彻骨的寒。
他的眉眼间像是淬了一层冰霜,冷冷地盯着司章珂,里面涌动的是极力压制的怒意。
司章珂愣了一瞬,随后爆出一阵畅快的狂笑,“傅深醒不过来了是不是?所以你急了!”
沈妄手掌紧握成拳,眸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就算是烈焰也一样。告诉我方法,我饶你不死。”
自从温红棠去世,司章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望着沈妄眉间无法掩示的焦灼,他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就算烈焰有解药,也来不及了。傅深现在只是昏迷不醒,等寒毒发作的时候越来越短,他的身体直接会变成冰块。”
沈妄咬牙,“发作时间越来越短?他还会发作?”
司章珂一脸愉悦,“当然会。血霜蛊以人体的精血为食,刚开始是一天一次,接下来就是一天两次,再接下来就会是一个小时一次。”
“你针炙术再厉害,也救不了他。”
沈妄冷冷一笑,手掌按住桌面,缓缓起身,“你也知道我针炙术很厉害?”
司章珂一愣,“什么意思?”
沈妄脸上的表情一换,再度变成了从容不迫的闲适,“没什么意思,谢谢你告诉我蛊的名字,以及它的发作规律。”
司章珂瞬间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故意跑过来,装出愤怒的模样,就是为了从嘴里知道这个?”
沈妄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这么闲,有空来探望你吗?”
许洋也嘲弄地看着司章珂。
司章珂愤怒到了极致,手腕上的手铐被他摇得晃晃作响,“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你还是救不了他。”
沈妄冷笑不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带着许洋离开了警局。
一出门,许洋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凝重,“沈少,现在怎么办?”
他不懂沈少特意跑来,演这出是什么意思。就算知道了老大体内的蛊虫叫血霜蛊和它的发作规律又怎么样,他们照样还是没有办法解毒。
沈妄唇角一弯,露出一抹淡笑,如同阳光般灿烂的令人不敢直视。
“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了让你们老大醒来的办法了。”
在傅深昏迷的这两天,他也没有闲着,而是疯狂地翻看医书,寻找治疗他的方法。
他会中药,自古医毒不分家,能治人的,自然也能解毒,就算对蛊暂时没有办法,也可以先使傅深清醒。
许洋大喜,“真的?”
问完,他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余,沈少从来不说大话,他说能治,自然就能治。
想到这里,许洋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连忙拿出车钥匙,“那我们快回去。”
沈妄点头,绕到车的另一侧,打算上车。
正在这时,咯吱一声闷响,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他们面前。
司越寒心急如焚地从车上走下来,看到沈妄,厉眸顿时眯了起来。
“沈妄,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前天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被警察抓了起来,便连忙从国外赶了回来。
没想到一到警局,就看到了沈妄。
难道……父亲被抓,和沈妄有什么关系?
沈妄的手已经抓住了车门把手,听到司越寒的质问,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唇角的笑意染了冰冷。
“我来这里关你什么事?司少有空,不如先去关心一下你的老父亲。”
司越寒眯起了眼,“我爸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沈妄没理司越寒,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吩咐许洋,“开车。”
司越寒盯着黑色的宾利车呼啸而去,恨恨地收回目光,抬脚进了警察局。
沈妄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先去药铺买了一堆中药,因为要的比较多,跑了好几家,才把中药买齐。
回到医院后,他让程知弄了一只大锅回来,开始熬药。
熬了足足一浴缸后,他吩咐许洋和程知把傅深放进去。
和上次泡冷水不同,这一次的水非常热,几乎到了烫手的地步。
傅深一进去,皮肤就被烫得微微泛了红,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额头上也冒出了汗。
许洋担忧地道:“沈少,老大不会被烫坏吧?”
沈妄摇头,“不会。再让程知倒点热水进来。”
从司章珂的话中他推断出血霜蛊怕热,要想让傅深清醒,就得用热性的药物来逼它,逼得它不得不暂时蛰伏起来。
果然,在用药浴泡了四个小时后,傅深终于有了反应。
他手指微动,眼皮微颤,那双一直闭着的墨眸终于缓缓睁开。
似乎奇怪发生了什么,他眨了眨眼,表情疑惑,“妄妄,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他会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妄妄还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沈妄猛地松了一口气,不顾许洋和程知还在这里,一把搂住傅深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傅深条件反射地扶住沈妄的腰,薄唇微张,迎接他的到来。
呼吸交缠。
唇舌相依。
空气里的温度瞬间升高,变得暧昧。
许洋和程知十分有眼色的背过身,眼里都升起羡慕。
哎,沈少和老大感情真好,搞得他好羡慕啊。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舌头都发了麻,沈妄才放开傅深,含笑的桃花眸望着他。
“你差点吓死我了。”
傅深的记忆回笼,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脸色阴冷了几分。
“出了什么事?”
他记得司章珂说奶奶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为了傅家的利益选择了袖手旁观。
之后他的情绪就变得不太对劲,胸口像是蕴了一把火,再之后一股寒意袭来,他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是司章珂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沈妄示意傅深先起来,然后用浴袍裹住他,桃花眸寒了几分。
“他进了警局。”
他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对着傅深讲了一遍,包括他中蛊。
傅深脸色逐渐冰寒,墨眸仔细地打量了沈妄一圈,“你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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